“這孩子年紀小,總跟我們這群長輩待在一起也沒意思,不如讓他跟閣下走走,也算是交個朋友。”
克洛爾想了想,沒拒絕。
他自顧自找了個蟲群比較稀疏的地方站定,等待試劑起作用。
左前方二十米左右的蟲群吵嚷起來,和耳畔卡西米爾的聲音“交相輝映”“相得益彰”“互為犄角”,克洛爾掩着唇打了個哈欠,右手摸了摸口袋裡的噴霧——偷渡進來的實驗室産品。
“閣下,那邊好像出事了。”卡西米爾面色一凝,掩護克洛爾後退。
騷亂擴散的速度非常快,眨眼就到了面前。
藥劑誘導雄蟲,雄蟲的信息素誘導雌蟲,就像是一個連鎖炸彈。
克洛爾在卡西米爾失去理智前把刺鼻的噴霧噴到他臉上,免得自己遭殃,而後開始像噴殺蟲劑一樣清理混亂的蟲群。
被迫陷入發情期的雄雄雌雌們像營養不良的農作物一樣倒伏下去,很快消停下來。
噴霧隻有一小瓶,很快就用完了,剩下的蟲族們被從牆壁或地面伸出機械臂摁在地上,大門沖進來一群醫護蟲員,要給中招的蟲族挨個打抑制劑。
一些清醒的雄蟲在大聲叫喊,要給策劃這一切的蟲子一個印象深刻的教訓,克洛爾認出裡面有格裡斯。
那是另一場博弈了,在公共場合發情是絕對的醜聞,政敵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克洛爾忽然覺得有些無聊,他迫切地想要回家去,不知道尤萊亞這時候在做些什麼。
可惜還有事情沒做完。
議長把克洛爾叫去問了問噴霧的事,克洛爾隻答是實驗室裡的蟲研究出來的,順手拿上了。
議長抿了一口淡紅色的酒液道:“哦?新産品。不知可否取一份樣品交給聯邦研究院用作研究。那隻雌蟲使用的藥劑有強烈的副作用,您的發明似乎解決了這一點。真是聯邦一大幸事。”
克洛爾自然沒有意見,不如說他就是為這個來的。這次襲擊掀起了聯邦上層一陣明争暗鬥,是個交投名狀的好時機。
加德納滿身是血地從樓上被帶下來,與過去的輪回不同。從前加德納躲在通風管道裡,逮捕他的時候還破壞了皇宮這件曆史文物的一小部分。
克洛爾和議長一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看見喬塔克一家在不遠處,于是告辭離開,換一家聯絡感情。
卡西米爾看了眼雄父雌父,追了上去。
宴會顯然是進行不下去了,不到半個小時大家就陸陸續續離開。
卡西米爾這麼久都積極搭話,卻被克洛爾消極回應,心裡憋着一口氣,叫住克洛爾:“閣下,您覺得我怎麼樣?”
克洛爾側過頭看向他,“天之驕子,前途無量。”
“……您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卡西米爾笑了笑,傾身靠近克洛爾,“閣下,是我做錯什麼了,才讓您對我如此冷淡呢?您對我雌父都比對我親近。”
克洛爾正色道:“如果你非要一個答案,那就是我并沒有和你發展朋友之外關系的想法。對你冷淡是如今社會普遍對雌雄關系的看法所緻,我并不希望你對我産生什麼不必要的妄想,那很麻煩。”
“您還不了解我,怎麼知道一定不會對我有什麼别的想法呢?也許我不是麻煩,而是幸福的開始。您總是要娶雌君的,我希望您可以考慮一下我。”
克洛爾想了想,覺得沒必要和他争論下去,“到時候再說吧。”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真沒禮貌,克洛爾在心裡吐槽自己,先回家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