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爾掏出手帕，拭去尤萊亞臉上的眼淚：“也許你以後就能想起來了，但那些回憶總是混雜的痛苦，我們以後會有更美好的回憶的。還有，我更習慣你叫我的名字。”

克洛爾輕輕放下伴侶，“先睡吧，我還要洗澡。也許你能夢到以前的事。”

尤萊亞冷靜下來，覺得不能仗着過去的羁絆恃寵生嬌，乖巧的應了。

雖然他從感情上非常信任眼前這位閣下，但他不能通過虛無缥缈的感覺就這樣草率地下決定。

他什麼也沒有，連和閣下的過去都丢失了。而記憶是會美化一個蟲的，從前閣下還能透過他這座雕像回憶過去的時光，現在他清醒過來了，和閣下記憶裡尤萊亞的出入會越來越大，閣下還會這麼耐心地對待他嗎？

也許他們都走不到閣下所說的以後。尤萊亞忽然很難過。

“在想什麼？”克洛爾洗完澡鑽進被窩，身上還帶着些許濕氣，發現尤萊亞縮起來發呆，完全沒注意他。

“克洛爾~我在想你。”尤萊亞伸手抱住了克洛爾腰。起碼現在，他還能争取這位閣下更長久的憐惜。

克洛爾愣了一下，尤萊亞十歲之後就再也沒有用這種軟軟的聲調和他說過話，如今再聽，還真有點懷念。

随即，他感到一隻手從他的腰後往上摸，“閣下，是您救了我，我是您的，您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嗯，接下來的部分就是完全陌生的了。

克洛爾明白尤萊亞是在不安，有點無奈地笑笑，“你就不怕是我把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尤萊亞頓住了，瞪大了眼睛。的确，他隻能憑借自己身體的現狀和破碎的記憶判斷自己應該是遭逢了什麼禍事，但沒有證據表明不是這位閣下幹的。

是啊，雄蟲總是殘忍的。但怎麼可能是克洛爾呢？尤萊亞根本不會去懷疑他，可是……

“好了好了，不吓你了。”克洛爾拍拍尤萊亞的背，“你還不知道吧，以前是我依賴你更多一些。你總是忘記我，可我還是喜歡你。尤萊亞，你什麼都不用做，做你自己就好了，我會一直愛着你。”

“閣下，但我甚至不記得兩年前的自己是什麼樣的。”尤萊亞在克洛爾的懷裡蹭了蹭。

“所以你認為是記憶構成了一個蟲嗎？我認為不全是這樣的，即使你什麼都忘記了，經曆還是在你的靈魂下留下了痕迹，你還是你啊。何況我們是不一樣的，就算我現在突然失憶，看到你還是會覺得很喜歡。”

“什麼不一樣？”

“你喜歡過我很多很多次，我喜歡上你很久很久了，喜歡已經刻進了精神體。具體的事情，以後再告訴你。”

“您會一直喜歡我嗎？”

“會的。”克洛爾真有點困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尤萊亞抱緊了克洛爾，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