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來了京華這富貴地,蔡京展示給他們的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銀錢、權力、美人,隻要他們盡心為太師辦事,這些東西應有盡有,太師絕對不會委屈任何一個有用的人。
他們在山上苦熬多年,如今終于學成下山,奉師父之命來到京城效力于太師麾下。山上的日子要什麼沒什麼,對着枯石瀑布發呆可算聊以慰藉,就連幫寒輕白摘蒼耳、把她那狗啃的頭發打理好也成了生活中的一種樂趣。現如今有了錢财,有了名聲,将來要什麼就能有什麼,而這些都是蔡京給的。
可寒輕白似乎不感興趣,能引起她好奇的還是那些偏門奇怪的事情,溫火滾習以為常,既然寒輕白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他便撂下這個話題不再談起。
“對紅袖刀的興趣還沒消下去?”
“對啊,聽說蘇公子生病了,卧床修養,一直都見不到他出刀。不過外面也說蘇夢枕有了白愁飛這麼好的結義兄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可餘師兄說白愁飛正準備篡奪大權,所以外面的傳聞也不見得都能信。”
溫火滾冷哼一聲,道:“這要是福氣,那大家恐怕都不會想要享福,指不準都要避之不及了。連蕭大俠都說過,一朝是兄弟,一生是兄弟。可他白愁飛忘恩負義到這種地步,剛上位便要攫取他結義大哥的權力,誰要是有他這麼一個兄弟,才算倒了八輩子黴。你餘師兄說得不錯,白愁飛已經被太師認了義子,是太師面前的紅人,連任勞任怨都要聽他吩咐。”
“那你們呢?也要聽他命令嗎?”
“不好說,如果太師有令的話,恐怕會的。”
“白愁飛想要金風細雨樓大權,可他在金風細雨樓裡的威望又比不過蘇夢枕,就算有太師相助,他又能做到什麼?殺了蘇夢枕的話不會有人反對他嗎?”
溫火滾解釋道:“話不是這麼說的,白愁飛在金風細雨樓立了功,坐穩了副樓主的位置,等時機到了,他再裝模作樣蘇夢枕看不慣他位高權重,所以反手刺殺他,這樣一來名頭不就有了嗎?他白愁飛成了忍辱負重義薄雲天的好漢,蘇夢枕反而成了奸詐小人。這樣一來,他接手金風細雨樓,豈不是順理成章、馬到成功。”
“可他白愁飛又算什麼英雄好漢,以計謀害人、殺人,而不去正面跟蘇夢枕拼出個輸赢來,要我說,這類用詭計害人的東西都該殺!”
寒輕白隻歪頭聽着,不發表言論。
這事說實話還有點搞笑,白愁飛是不是個東西這問題姑且擱置,溫火滾自己就是一個殺手,隻不過用武力殺人而非計謀,真要算起來,殺手和陰謀家之間也沒什麼高下之分。
隻不過看溫火滾這忿忿不平的樣子,寒輕白也不好去真的當着他的面笑出聲,那純屬讨打。
“不提白愁飛了,小寒,你從孫三四那邊回來,之後打算再去哪裡逛逛?京城裡有不少繁華的地方,夜市瓦肆,比山下集市要熱鬧多了。咱們聘隻狸奴養一養怎麼樣,京城裡對這還挺講究的,還要挑選良辰吉日。”
養貓在京城裡很流行,不僅因為貓很可愛,還因為貓可以抓老鼠。雖然官宦人家也有專門養寵物貓的,但溫火滾和寒輕白要養的話,肯定要養一隻能抓老鼠的。
“養貓啊,那我要養烏雲蓋雪,或者踏雪尋梅也行。”寒輕白表示她要養奶牛貓。
“好,那我找找。”溫火滾點頭。
“接下來大概繼續盯着金風細雨樓吧,也不知道蘇夢枕什麼時候能再出門,我真的好想見見他的刀。師兄我跟你講,我本來沒打算費這麼長時間的,可現在一直見不到,我就不信了,一定要找個機會見識一番。”
“金風細雨樓你又沒認識的人,怎麼盯啊?”
“前些日子見了楊無邪,我可以去找楊無邪,問問他蘇夢枕什麼時候能好。”
溫火滾聽罷,翻了個白眼。他看不慣白愁飛的陰謀詭計,自然更是對楊無邪看不順眼,在他看來,但凡是軍師的都該死。
“楊無邪能是什麼好東西,你别被他騙了。”
“我餓了,我們吃什麼?”
“别顧左右而言他,我說話你聽見了沒。”溫火滾不滿地說道。
“聽見了,楊無邪不是好人,是壞蛋。”
“這還差不多,也别光聽見,要記到腦子裡去。金風細雨樓的事情你若感興趣,我再打聽打聽去,别什麼也不想就去找楊無邪,軍師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腦袋裡還不知道裝着什麼算計人的心思。别你過去找他,被人算計了還幫人數錢。”
說的差不多了,溫火滾語氣減緩。
“你想吃什麼,我去買個燒鵝回來我們吃怎麼樣,曹家的燒鵝一絕,還得排隊才能買上。”
“還要張家的乳酪!”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