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枕身患重病,曾受六分半堂暗算中毒不得已截掉了半條腿,這些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一命嗚呼了,可蘇夢枕就是不死,一直不死,而且活得好好的。不過這些傷病對他也有影響,他有些時候不得不卧病在床,進皇宮去由禦醫緩解他的病痛,于是他将金風細雨樓的大權交與他的結義兄弟白愁飛和王小石。這二人都是金風細雨樓的副樓主,不過性格迥異,白愁飛積極掌權,收攏人心,王小石則對這些沒有興趣,比起金風細雨樓,他更常出沒在自己的回春堂愁石齋。
溫火滾還聽聞白愁飛已向太師投誠,當了太師面前的紅人,這在蔡府并不是什麼秘密。太師有意通過白愁飛掌控金風細雨樓。這樣京城中兩大江湖勢力盡數收于太師手中,聽太師統籌,再無人敢公開與太師作對。
他将打聽來的事告訴寒輕白,随口問道:“這些天小何小梁也說沒見你,做什麼去了?”
“去了華玉軒。”
“華玉軒?那裡不是賣古董字畫的嗎?沒聽說過你感興趣。”
“有個認識的朋友是華玉軒的人,京城這裡華玉軒的老闆也是她的朋友,我就去華玉軒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如何?”
“幫忙送了幾趟東西,老闆給了我幾幅字帖,讓我有空可以學着練練字。老闆還介紹了其他店鋪的老闆給我,那附近我都已經混熟了!”
望着寒輕白的笑臉,溫火滾語氣溫和,道:“原來你對紅袖刀也沒那麼感興趣啊,也是,京城除了蘇夢枕以外還有不少用刀的,沒必要死盯着他一個不放。神通侯府的八大刀王也都是用刀的高手,神通侯與太師關系尚可,若是上門切磋的話應該比找蘇夢枕比試要更有可能一些。”
溫火滾隻聊了幾句,得知寒輕白過得很開心之後就不再多問,直到跟梁傷心喝酒時無意間談起這個話題,梁傷心才說起他上回見寒輕白是在哪裡。
“她最近很喜歡逛瓦子巷,聽說孫三四也會讓她留宿。”梁傷心露出失落的表情。
小甜水巷和瓦子巷都是京城有名的巷子,京城中有名的紅角兒,豔傳京華的絕妓孫三四就住在瓦子巷裡。
與梁傷心的怅然若失不同,溫火滾一口酒噴了出去,他連連嗆咳,擦去殘留的酒液。他一下子酒醒了。
“你在說什麼鬼話?”
“你不知道?”梁傷心反而詫異起來。
溫火滾沒好氣道:“我最近不都在太師府嗎,你和小何是快活了,我到哪裡知道去。怎麼搞的,你既然見了小寒,怎麼不帶她出來,還讓她留在瓦子巷。”
“我是去想見孫三四的,可她們總說孫姑娘有客人,推三阻四的,我不耐煩,便翻窗上去,本想看看是什麼客人,結果看到了小寒,她當時在和孫姑娘聊天。”
“見我翻進去,她們兩個都看過來,老溫,說真的,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小寒問我怎麼翻窗進來,我哪裡想得出來該說什麼比較好,便隻好又翻窗跑了。你說這種情況,我哪裡敢叫小寒走,小寒讓我走還差不多。最近我甚至連瓦子巷都沒敢再進。而且不止我看見小寒了,前兩天孫老妖還因為這事來找我,問我小寒最近是不是在瓦子巷,他說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看岔了,後來越想越不對,就跑來問我。”
“不是…你們也沒人來告訴我啊?”
“我們還以為你知道,就沒人來找你。小寒想做的事情,你哪次沒答應過,小到你來比劍的時候一腦袋的麻花辮,她不想上山你就背她上來,再有就是吳老仙抽她發帶的時候,每次不都是你壓着吳老仙揍一頓,餘老鼠和羅老幺哄她開心。餘老鼠更是過分,每次都沒反對過,以前不是還跟着她往山裡頭走去探險,到了半夜才回來,中途遇見大蟲挂了彩,就這後面也沒見他拒絕過。”
“小餘知道這事嗎?”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他們三個又不怎麼跟我們來往,不然孫老妖來找我時我還納悶怎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那現在怎麼辦,你找小寒聊一聊?你是她師兄。”
“合着你不是她師兄一樣,這能怎麼辦,等小寒回來問問她怎麼想的吧。”溫火滾隻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