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放開的潘西仰頭看着她,扯了扯嘴角,留下一個中肯的差評:“怪人。”
昔拉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身在遠處的金發女人不知何時已走過了視線盲區,顯然發現了她們。
奪走無數人性命的槍口再一次對準她們。
“趴下!”昔拉按住潘西的頭猛地蹲下,那子彈堪堪擦過她們的頭皮,在身後的貨箱上留下一個冒着硝煙的彈痕。
潘西立刻掏出魔杖試圖攻擊,而一旁的昔拉早就沖了出去和女人對打起來。兩人算不上勢均力敵,金發女人除了手中的槍之外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被打得節節敗退。
但異象突生。
在又一次攻擊中,被迫後退幾步的女人趁機按下了扳機。她來不及瞄準,卻偏偏碰巧打穿了昔拉沒來得及防備的腰側。
見這一幕,潘西咬緊了牙關,但瞄準纏鬥的兩人時手抖得驚人。别說死咒,就連平時施展多次的障礙重重也無法施出。她知道許多魔杖能感覺到主人的恐懼,當施放咒語的決心不夠強大時,智慧的魔杖會拒絕發射咒語。
但她從未想過這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因為腰間的槍傷,昔拉漸漸有些落入下風。幸虧突然回歸的白豹及時加入了戰局。而那金發女人見到他時不知為何驚訝地張大了嘴,甚至有一瞬忘記了攻擊。但下一刻,她卻被男人狠狠踢中了胸口,于是紅着眼又沖了上來與兩人纏鬥。
他們在打鬥中慢慢轉移到了潘西近側。
她這才看見昔拉腰間的血已經在風衣上滲透了一大片。但那血色在純黑中融為一體,難以分辨,潘西也漸漸看不出昔拉流出了多少血液。
在女人退後一步發狠的掃射下,潘西尖叫着逃進了夾縫,堪堪躲過攻擊。隻是手中的魔杖在受驚下落在了原地。
白豹在昔拉的配合下又一次鉗制住了女人,甚至找到機會用腰間的槍打穿了女人的左臂。潘西趁機跑上前,可面前的甲闆一片空白,自己的魔杖已不知所蹤。
眼前又一次脫險的女人此刻已是遍體鱗傷,幾乎難以直立的她靠着意志頑強堅持,卻顯然是強弩之末。
她的眼睛也被白豹打得紅腫充血,烏黑發紫的眉弓下,那雙發狠的眼如野獸般掃視着兩人。來不及猶豫,她猛地将槍口對準光頭男人,孤注一擲般按下扳機。
千鈞一發之際——
“Avada Kedavra!”
伴随着熟悉的冰冷女聲,潘西看見眼前一道綠光閃過。
金發女人保持着端槍的姿勢,雙眼仍死死地看着前方,像是翻白的魚眼般突出,顯得詭異而可怖。她在那道綠光下如同人形雕塑直直地倒了下去,緊握的槍脫手落下,未射出的子彈永遠留在了彈倉内。
但潘西隻是錯愕地看着另一方咒語發出的方向。
在意識消失的前一刻,她的腦中還保存着自己看到的最後一幕——
嘴角滲着鮮血的昔拉立于甲闆之上,臉色蒼白。她的黑色風衣在夜風中被吹得呼呼作響,在戰後的一片沉寂下像是戰旗鼓動之聲。那張在血色下多了份詭麗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意。
而她的手中,正舉着潘西的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