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班沒好氣地推開了他的手,沒有收下,“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薛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餘光撇向賀言竹的方向。賀言竹似乎是面上有些挂不住,隻微昂着下巴看着前方,一副“我沒錯,是他不懂”的模樣,薛莫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覺得這樣的大師兄好像有點可愛。
臨近與下一班護衛交接的時候,護衛領班又出現了,通知他們晚上一起去城中酒樓聚會。賀言竹和薛莫沒能拒絕,被其他護衛擁着推着到了酒樓門口。
酒席上,賀言竹和薛莫不愛喝酒,隻悶頭吃菜。還好其他護衛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酒桌上,沒怎麼注意到他們。護衛們把酒言歡,聊着家長裡短的話題,賀言竹和薛莫百無聊賴地聽着。
突然,一個護衛聊到了他們感興趣的話題。
“你們聽說了嗎?昨日皇帝和陸國師在朝堂上當着大臣的面吵了一架。”
“什麼什麼?因為什麼吵起來的?”
“還不是因為那胡璇真的事,他仗着他姐對皇帝有恩情,在這皇城之中要多嚣張有多嚣張,關鍵皇帝還确實縱容他。”
“他姐是救過皇帝的命嗎?皇帝為了他竟然跟陸國師吵起來,要知道他可是被陸國師扶持上位的。”
一個護衛左右看了看,确認周圍安全才開口:“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陸國師來我岚風城前兩年,先帝被亂賊臣子殺了,自擁為王。陛下當時本來是聖上最寵愛的皇子,亂臣賊子沒有殺他,但他也一夜之間成了整個皇宮地位最低的存在。”他将手放到嘴邊,壓低聲音道:“聽說他那兩年過的連狗都不如,胡璇真他姐也隻是看他可憐,施舍過幾次糕點,但對當時的他來說已是大恩。”
賀言竹和薛莫聽了良久,才明白當今皇帝聶辰淮和國師陸清馳的關系。陸清馳當初打着清君側的名号,扶持聶辰淮上位。許多人說聶辰淮不過是個傀儡,實權其實在陸清馳手中,不然如果不是為了權,無緣無故他一修真人士,憑何放棄大道,隻為扶持一個皇帝上位。
天道是不允許修仙人士插手皇家之事的,畢竟如果他們可以随便插手的話,那皇權更疊豈不是由他們掌握。像陸清馳這般不僅插手,還直接扶持了一個新皇帝上位的,他的修仙大道注定要停滞不前。賀言竹他們之所以不直接進入皇宮,也是因為皇宮有真龍之氣庇護,沒有皇帝的允許,他們無法随意進入。
一護衛小聲提問:“你們說......為什麼這兩年陛下對将軍的态度越來越不好了?”
“行了,将軍人好,對待我們這些下人也是很好的,别再亂說他的事。”護衛領班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不再聊天,轉而開始玩起酒桌遊戲。
賀言竹和薛莫也被拉着加入了遊戲。
遊戲很簡單,在桌上放一酒瓶,轉動酒瓶,瓶口對準誰,誰就要喝酒。
遊戲剛開場沒多久,薛莫就被瓶口指向了。雖然不喜歡喝酒,但他也沒推脫,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遊戲快結束時,薛莫才算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指向大師兄。但他這口氣松的太早了,沒過多久,瓶口指向了賀言竹。
薛莫連忙拿過賀言竹面前的酒杯:“我哥不愛喝酒,我幫我哥喝。”
護衛領班攔住了他,語氣中帶着一絲調侃:“诶,今天是來喝酒的,他卻一口沒喝。本也不想為難他,但現在玩遊戲,瓶口指向他了,他還不喝,這就不太好了吧。”
薛莫放下酒杯,小聲地在賀言竹耳邊說道:“沒事,大師兄你假裝喝,然後偷偷用靈力把酒變走就行了。”
賀言竹微微颔首,準備拿起酒杯,誰料周圍的護衛又起哄道:“阿賀你看着高大,怎麼娘們唧唧的,這杯酒你可一定要喝!拿出點男人的氣勢來!”
賀言竹冷哼一聲,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薛莫卻分明看到大師兄根本沒用靈力将酒變沒,而是真的喝完了。薄唇還因為剛接觸了酒液,被潤的軟紅。
一杯酒下去,賀言竹的眼神開始迷蒙,黝黑的皮膚也遮擋不住臉上泛起的紅意。
他對面的護衛有些坐立難安,不知為何,他感覺眼前的黝黑大漢好像突然變得不一樣,多了一絲說不出來的魅力。他的眼神不受控制的落在阿賀的鼻梁上,特别這顆小痣,似乎襯得他多了一點味道......
突然,護衛打了個寒顫,一道冰冷的視線如有實質般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側頭一看,是阿賀的弟弟阿薛。
阿薛站起身,扶着阿賀辭别了衆人。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護衛搖了搖頭,他今天真是喝多了,可能看隻狗也會覺得眉清目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