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時,宴連總感覺易靖荷在用某種詭異的眼神看着他,時不時還滲人一笑,等他仔細看過去,她又恢複了正常。
宴連:。。。。。。
總感覺有陰謀,但是又找不到理由的那種,還是得小心行事。
“靖荷,你難得回來一趟,媽知道你要身材管理,但是今天就不要了,多吃點。”宴母給易靖荷夾了她最喜歡吃的牛肉。
“那當然,我今天就是要敞開着吃的,老宅這邊夥房師傅的手藝超級棒!”易靖荷笑眯眯地接過,内心卻在流淚計算這一頓下去有多少卡路裡。
宴家一家人都是中國胃,再加上老爺子年紀大了,吃不得太油膩的食物,今天因為宴連倆夫妻回來,特地做了大魚大肉,襯得老爺子面前的菜清湯寡水。
宴老爺子看着那些菜,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想趁着大家都在夾菜給易靖荷,自己不經意将筷子伸向那盤紅燒肘子......
“爸,你忘了你現在要忌口嗎?”
宴母雖然一直給易靖荷夾菜,但是餘光一直注意着老爺子的動作呢,他剛一動,宴母的手就死死的摁住了他的筷子。
桌上的人全都看向宴老爺子,偷吃當場被抓包,老爺子面上有些無光。
但是他是誰啊,早年行軍打仗,後來下海經商,什麼場面沒見過。他臉一沉,故作生氣,“我寶貝孫媳今天回來我開心,我吃一口肉怎麼了!天天白菜豆腐的,我嘴都淡出鳥來了!”
宴老爺子見兒媳婦依舊笑着看他就是不松手,他有些急了,瞪了一眼他兒子,大喊他的名字,“宴冠羽!你還不管管你媳婦兒!”
宴父心虛地摸-摸鼻子,一個字都不敢吭聲,當作聽不見。老爸對不住了,他媳婦兒他還真管不住。
宴老爺子氣得怒目切齒,他都忌口那麼久了,吃一點肉怎麼了!
易靖荷左看看右看看,宴連是個悶葫蘆顯然習以為常,宴父又不敢插手。老爺子跟宴母都不肯退一步,她放下碗筷,默默地歎了口氣,這個家沒我不行啊。
她伸-出手,将宴母的手拿開,又将老爺子的筷子放好。
易靖荷精緻的五官在暖黃燈光下分外柔和,一縷頭發不聽話的從額前落下,她用手指将發絲别到耳後,柔着嗓音道:“爺爺,媽,不如你們聽我說兩句?”
宴老爺子和宴母沒有說話,保持沉默,易靖荷就知道他們這是同意的意思。
她清清嗓子,先對着宴母說道:“媽,今天我跟宴連難得回來,而且做了這麼多好吃的,爺爺往日也一直忌口,今天讓他看着我們吃這麼多好吃的,難免有些殘酷了,堪比十-大酷刑。不如就讓他老人家過過嘴瘾,吃一點點,嘗嘗味道?”
宴老爺子聽到易靖荷向着他止不住的點頭,心裡想着,這女娃娃就是貼心啊,他給宴連找了個好媳婦兒。
易靖荷餘光看見宴老爺子臉上的得意,也不由得叮囑道:“爺爺你也别太高興,說了隻能吃一點點就是一點點,我會幫媽盯着你的哦。”
“知道了,我心裡有數。我就是嘴饞嘗嘗味兒而已,又不是真想大魚大肉。”宴老爺子無所謂的擺擺手。
易靖荷注意到宴母的臉色柔和了下來,心知她是同意了,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她的碗中。
“媽,您一直操持家裡的事物,您辛苦了,多吃點。”
宴連見易靖荷遊刃有餘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果然什麼都難不倒她。
宴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胃口不是很好,吃了一些就吃不下了,坐在一旁靜靜等着小輩們吃完。
他的眼睛一直在宴連和易靖荷周圍打轉,想起老戰友說的話,他心中有些癢癢。
老爺子笑眯眯地看着他倆,“你們結婚也兩年多了,打算什麼時候給爺爺生個曾孫啊?”
易靖荷正在喝湯,被老爺子這話吓得嗆着了,不停地咳嗽。
宴連皺起眉頭,忙放下碗,輕拍她的背,給她順氣。
見她好些了,宴連有些無奈,“爺爺,吃飯呢,你說這些做什麼?”
“怎麼就不能說了,趁着你爸媽還年輕,趁着爺爺我還在,感受一下四世同堂怎麼了。”老爺子語氣頗酸地說着,“人家老李天天在電話裡跟我說他曾孫多乖多乖的,你爺爺我從來沒輸給過他,偏偏在這事上他壓我一頭。”
易靖荷臉上因為嗆着了咳嗽帶來的薄紅,還夾雜着幾分尴尬。生孩子這事,要是他家裡人知道他們到現在還沒同床過,鐵定要炸了。
她略微頭疼的閉了閉眼,這可怎麼解釋啊。
宴連側首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睫,唇線微微拉直,擡頭認真地說:“爺爺,我知道您想抱曾孫,但是我現在剛把公司的業務穩定下來,前兩年也一直在外面奔波,我陪阿荷的時間很少。現在好不容易沒這麼忙了,我們隻想先感受一下二人世界。我跟阿荷也都年輕,孩子想要随時都可以要。”
“再說了,您現在身體這麼硬朗,您忘了半年前拿着拐杖追着我打了一圈嗎?我看您這身子骨完全沒問題。您就别催我們了,等時候到了,孩子自然就來了。”
易靖荷被宴連這番話鬧了個大紅臉,什麼叫孩子想要随時都可以要!
宴父宴母則是對視一眼,這還是頭一次見到宴連這麼堅定一件事來反抗他爺爺。
老爺子看着小夫妻倆人,緩和了些語氣,“爺爺也不是逼着你們現在就要,就是問問你們的打算,既然你們心裡有數就好了,爺爺也就不操心了。”
一頓飯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去了,隻是原本宴老爺子沒提這事還好,一提了,感覺大家的眼神都在打趣她和宴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