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聽說尊主不好此道,隻怕那兩個魅魔無福消受。”
說到這裡,便有一陣下流的笑聲。
扶微轉動着酒碗,以袖掩唇假裝喝了一碗酒,又聽旁邊一桌在閑談。
“最近城主府很缺人手啊,又在招募了。”
“上次去北荒折了不少魔修,這次招募好像不太順利。”
“哼!有錢能使鬼推磨,多的是魔修願意去。”
“就算不為了錢,尊主那般威能,不知多少魔修仰慕,這段時間可有不少聽說了風聲的散修都來問我進入流雲城的法子。”
“你是說蓬萊那事?”
“噓——”
談論的聲音停了片刻,過了一會才轉開話題。
“不過想進來哪有那麼容易,若是沒有尊主的準入令,誰也帶不進來人。”
“這段時間準入令發的越發少了,我手裡也就剩一個了,得捂着,賣個好價錢。”
準入令?
扶微擡眼同珈蘭對了個視線,珈蘭微微搖頭。
扶微心中一沉,他和珈蘭都沒有準入令,那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珈蘭思忖片刻,忽然伸手輕輕拉過扶微的手,在他手心寫了三個字。
“心魔種”
珈蘭收回手後,扶微蜷了蜷手心,難道心魔種便是從這流雲城城主手中流出的?
若是這樣,心魔種上帶着那城主的氣息,能進入流雲城倒也說得過去,還真是誤打誤撞。
心魔種這樣的東西,世間罕見,也不知道那城主手裡有多少,此等陰邪之物令人防不勝防。
扶微垂眸想着,不過這次來還是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既然那兩個魅魔成功潛入了城主府,若是和他們聯系上,也許能得到更多消息。
既然知道靠着心魔種,他們能再進來流雲城,扶微便也不再久留,目前看來城中一切如常,并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也許隻有進入那城主府才能知道更多。
打探到後日,城主府就會再招募一批修士,扶微心裡有了計較,便趁着天還沒亮,和珈蘭離開了流雲城。
“不如先回去赤明城,那裡還算安全可靠。”
珈蘭提議。
扶微點點頭,眼下确實也沒有更好的去處了。
珈蘭雖然把城主之位轉給了值得信任的魔修,但赤明城仍舊保留着他的住處。
回來之後,珈蘭便将籠中兩人放出。
紀綏護着徐婉清,目光戒備,這和魔修混在一起的佛修雖然阻止了他自爆,但也未必是好心。
扶微仍舊掩藏着面容,低聲問道:“二位可是蓬萊島修士?”
聞言,紀綏警惕道:“你們也是為了聚魂燈的下落?别妄想了!蓬萊島出事之前,聚魂燈就已經丢失,我們若是能和聚魂燈産生聯系,早就自己尋回來了!”
扶微想了想,當初紀真儀送給他的烏金地靈木還剩一截沒有用完,他拿了出來,解釋道:“我和蓬萊島中人有舊,見你們衣着眼熟,這才……”
他沒有用“買下”這個字眼,頓了頓又道:“我們并無惡意,也不是為了聚魂燈。”
扶微不知道的是,烏金地靈木之間也有區别,他手上的這一截便是取自最精華的一段主幹枝丫,隻有蓬萊島紀氏血脈才有資格拿到。
而這一代紀綏膝下隻有紀真儀一個孩子,所以,扶微手上的烏金地靈木從何得來,紀綏和徐婉清一看便知。
一直渾渾噩噩、神志不清的徐婉清一看到那截烏金地靈木,眼中驟然爆發出神采,被挑斷手筋的胳膊軟綿綿擡起,想要觸摸卻根本使不上力氣,她聲音幹澀難聽,目中緩緩流下兩行眼淚。
“真儀!”
“我的孩子……”
她猛然從紀綏懷中掙脫,踉跄着撲到扶微面前,“葉霜寒!放過真儀吧!她是你的徒弟啊!求求你……”
出事後,紀綏也是第一次從妻子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他大驚失色,“婉清!你知道些什麼?什麼葉霜寒?難道蓬萊的事情和他有關?”
然而徐婉清目光渙散,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們竟是紀真儀的父母……
聽到徐婉清口中還在喃喃念叨着師尊的名字,扶微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