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幾人商量後分了兩撥人擺攤，楚餘苔和紀渝穆淺淺三人負責上半天，其餘三人擺下半天的，這樣子幾個人都得了半天的休息時間。

或許是周六那天擺攤效果不錯，周日盡管隻擺了diy手鍊的攤沒有賣氣球，來買東西的人卻多得很，一個攤位就賺了快兩千。這筆錢分下來，算上楚餘苔平時晚上去遊樂場賣氣球的錢，也攢了有八百多的零錢了，楚餘苔想到上次柏淞給他代付的藥錢，又還了一部分過去。

柏淞沒收“擺攤做氣球全是你做的，我也就張張嘴的事，就當是你的辛苦費，謝謝你帶我一起賺錢了。”他說得誠懇，楚餘苔也就應了下來，想着以後多帶着柏淞賺錢，也算是還人情了。

“小有資産”的楚餘苔在周一上班的路上特意留意了一下路邊修手機的店鋪，他琢磨着要換個智能機，老年機總歸到處都不方便，如果換成智能機平時掃共享單車上下班也更方便一點，不然每天晚上賣氣球到十點多，連公交車都坐不到。

他一路上已經想好了這筆錢怎麼花，這八百花起來快，買完手機再投入一筆資金繼續賺錢，就又隻剩下緊巴巴過日子的錢了，在上班空閑是，楚餘苔不得不去思考還有什麼能賺錢的項目。

他還記着自己失憶這回事，太多事情等着要花錢，光靠擺攤的收入，顯然還是不太夠的。

“拿五個茶葉蛋。”有客人來了，楚餘苔回神繼續工作。

客人頭戴鴨舌帽，戴着口罩，隻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楚餘苔有些好奇，沒忍住多看了一眼，對方敏銳地将鴨舌帽壓得更低了些，将自己全然遮掩了起來。

楚餘苔自覺冒犯，收回了目光，他道：“一共十塊錢。”

對方掃碼付了錢，開口“你給我把殼全都剝了吧。”

這個點人少，顧客的要求自然是要滿足的，楚餘苔笑了下，低頭隔着塑料袋剝殼。櫃台這邊沒有一次性手套，剛撈出的茶葉蛋又燙得很，他剝得艱難，指尖被燙出深粉色。

将剝出的雞蛋重新放入新的塑料袋内，楚餘苔将袋子遞給顧客。

“啧，你這動作也太慢了，這雞蛋都冷掉了。”那人才結果袋子，手心觸及雞蛋，嘴裡已經埋怨出聲。

他重新遞回來“你給我加熱一下，這個溫度的我吃不了。”

“抱歉，雞蛋不能使用微波爐，”楚餘苔摸着雞蛋，五個雞蛋透出溫溫的熱度，捂久了甚至掌心還有些發燙。他解釋道“雞蛋裡面溫度會稍微高一點，這個溫度是正好可以入口的。”

“呵”對方冷笑一聲，“這雞蛋是我吃又不是你吃，我覺得冷了，我說了我吃不了。你能不能加熱？如果不能加熱我就不要了。”

他嘴裡說着咄咄逼人的話，手上将帽檐壓得更低了些，楚餘苔看不清他的臉，隻能看見對方愈發紅起來的耳朵。

“抱歉，這個雞蛋都剝了殼的，影響二次售賣，不能退了的……”

“那你現在的意思就是一定要我買？你這不是強買強賣嗎！哪有你們這種黑店的，你、你是不是有提成能拿？為了賺錢真是、真是……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你工号多少，我要投訴你！”對方或許是氣急，聲音帶着些卡殼。

楚餘苔忍着火氣，“抱歉讓您感覺到了不愉快，不如我這邊私人把錢給您，就當這茶葉蛋是我買下來了。”他掏出來一張十塊錢，低頭緻歉。

對方動作一頓，講話愈發結巴起來“你、你怎麼……”

他氣勢短暫的降低了些，店内安靜片刻，他又頗為刻意的一拍桌“哼，我看你就是怕了，才這麼說的！”他将這十塊錢迅速的抽走塞入自己口袋“别以為你這樣子我就不投訴你了，你這工作态度，我一定要找你們老闆！”

顧客罵罵咧咧地走了，步子卻稍顯慌亂。楚餘苔低低地歎了口氣，心裡清楚這投訴估計是躲不掉了，一次五百，手上的錢還沒捂暖，莫名其妙就又飛走了。

……

這般提心吊膽的等了一下午，晚上七點多，店長來了店裡，開場就是一句“小楚啊，你今天吃了個投訴啊。”

楚餘苔老老實實講了緣由，他還寄希望于老闆通情達理，不會罰這筆款。

店長許是也沒想到這事這麼離奇，撓了撓鼻尖。這事如果是普通員工，他自然是不會罰錢的，不然店員肯定心裡有怨念，但是這是節目組要求的……作孽喲，這壞人怎麼就輪到他頭上了。

店長心一橫“哎呀小楚啊，不管怎麼說這投訴你是吃了的，按照規矩就得扣錢。”他也知道自己講這話沒理由，想了想又找補道“你也是不會變通，下次遇上這種人就别太犟，你退一步不就沒事了……咳，這五百塊錢我就從你下個月工資扣了，下次别犯了哈。”

楚餘苔低聲應了聲，一下子沒了五百的工資，又是這種莫名其妙的原因，心裡實在憋。如果不是這狗屁十倍賠償的條款，他這時候肯定拍拍屁股走人了，走的時候還要把這狗資本家挂路燈上挂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