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俊捷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昨天從夢裡帶出的傷口到現在還在往外滲着血絲,完全沒有愈合的迹象。
“我沒事,小捷是在關心我嘛?”
電話裡夏之光輕輕上揚的調調摻着手機的電質雜音溫柔的傳入耳中,黃俊捷似乎已經能看到光光在對面甜乎乎笑起來的嘴角了。
小孩子總是很好哄的。
“那小捷記得查收我的小驚喜哦~”
接過外賣員遞過來的咖啡,袋子裡還别着一支豔紅色的玫瑰。
玫瑰上挂着一個心形的卡片:
想着送一束太張揚,也不唯一,那我便送小捷一枝獨特的,悄悄告訴你哦,這是小王子星球上的玫瑰。——“光光”小王子送。
眼眸底裡紅玫瑰襯出的赤紅暈染在了臉頰上。
卡片上彩筆簡單勾勒着飄舞明黃色圍巾的小王子,日出之上,同玫瑰一起坐于那顆小小的星球上。
小王子一眼就愛上了他的玫瑰。
腦海裡不知道是哪一本衍生的彩圖繪本裡的台詞冒了出來。
心裡轟隆隆的跳着。
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手裡的咖啡還溫熱着,暖暖的從手心直直送達心底。
“那個黃老師,劇組這邊商議的結果是讓陳副導暫且接手李導的工作,我們這幾天圍讀結束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開機,李導這個事情波及到的人很多,這個事情政府也不會拖着不解決的。”
“好。”
陷入淩亂思緒的黃俊捷被身旁的白姐拉回了神兒,現在不是該想這些雜七雜八事情的時候,還有四天就開機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研讀自己手裡的劇本,自己演藝生涯的第一部劇,自己要全身心的投入,不能被其他事情分走精力。
黃俊捷把玫瑰上的卡片取了下來裝進了口袋,找了個還算好看的玻璃瓶把玫瑰插了上去。
“這玫瑰花還挺漂亮。”
天色剛暗,柳為雪就已經躺在黃俊捷酒店房間裡的沙發上等着了。
見到回來的黃俊捷還不忘調侃他兩句。
“外面都是人,你就這麼明目張膽的進來了?”
黃俊捷想着剛剛回來的時候還跟同劇組的演員打招呼來着,心髒就猛的一緊。
“我施法過來的,這家夥今晚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鬼知道我找過來花了多大的力氣——”
柳為雪邊說邊朝黃俊捷靠近,黃俊捷被他逼近的連連後退,被迫坐在了床上。
接着柳為雪話鋒也一轉,“還好有你胳膊上的傷口,不然沒了你血的味道我還真的找不過來。”
說着柳為雪的眼睛看向了黃俊捷手的位置。
“為什麼那些人醒不過來了?”
黃俊捷盯着面前靠得很近的柳為雪,還是很不适應柳為雪這種說話的距離。
“他們死在夢裡了,自然就醒不過來了。”
柳為雪說着話,眼睛還注視着黃俊捷那隻往身後藏的手,下一秒柳為雪就粗魯的把黃俊捷想要藏起來的手拽到了自己跟前:
“躲起來幹嘛?你要是把我十三的身體搞壞了,我可放不了你。”
紗布拆開,有點紅腫發炎的傷口盈潤着鮮紅的血蜿蜒在手腕的内側。
“那夢妖這是看上你了啊,”柳為雪戲谑的擡眸盯着疼得皺眉黃俊捷,又把指甲往傷口裡戳了戳,“你看這傷像不像個環?”
傷口蜿蜒的環在手腕内側确實像手環一樣
“我們妖族要是看上自己鐘意的人啊,就會給那個人身上做标記的。”
黃俊捷被柳為雪按的疼的眼裡淚花都閃出來了,連忙把手往回抽,結果越掙紮痛感傳來的就越密集。
柳為雪的手像嵌在自己手腕上一樣。
“不過這隻妖挺兇狠的,這麼大一道傷,不知道你到時候受不受得了她啊?”
柳為雪話裡雖是打趣的話,但還是屈身低頭去輕輕舔舐了那道傷口,滾燙的觸感攜着濕潤,泛着絲絲的痛,黃俊捷低頭便撞上了對方那雙擡起的幽綠雙眸,目色流轉之間,黃俊捷立即倉促的把視線移開,卻又不自主的停留在了那兩顆痣上。
玫瑰也很依賴他的小王子。
腦子裡嗡嗡想着繪圖本裡的下一句話。
傷口終于是止住了血,黃俊捷此時是坐在床上半蜷着腿,柳為雪則單膝跪在床前,窗口的風拂過紗簾,柳為雪松開黃俊捷的手緩緩起身,這才發現早就滿臉羞紅的黃俊捷。
“這就不好意思了?”柳為雪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這玫瑰花我可知道誰送的了,難怪還專門找個瓶子插着。說說呗,你們進展到哪兒了啊?”
“你,你胡說什麼?”
黃俊捷沒聽出來柳為雪的語氣裡混着明知故問的語氣,隻是覺得尴尬,自己被一隻狐狸搞的臉紅。
就是因為他頂着夏之光那張臉。
白天卡片上的話此刻又讓黃俊捷浮想聯翩,前一陣子這狐狸用着夏之光的身體不斷朝自己逼近的畫面一股腦全湧上了腦海,厮磨喘息,青澀的氣音,全都抓的黃俊捷有點發狂。
自己怎麼就……
老想起這些東西……
“罷了,不逗你了。”
柳為雪突然煩躁的皺眉用手撓了撓耳朵,像是在堵住什麼東西。
而後開口說起了正經事:
“昨天我們是被夢妖故意放出來的。”
“那些引導我們的屍體是夢妖控制的,她把我們放出來,肯定另有意圖。”
“娶了你,殺了我,也說不定呢~”
柳為雪正經不了一會兒,今天的他好像格外喜歡開一些這樣的玩笑,然後又莫名其妙的開始笑。
“到時候我在天上看着你呀~”
柳為雪縱身一躍掠過紗簾坐在了窗台上,指着天上的九輪弦月:
“我們妖怪都是應天地日月的精氣所化,每一隻都有自己的本命,我的本命就是月亮。”
“而那隻夢妖——本命是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