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魅消失後,蜘蛛宛如被封印了一般,皆陸陸續續陷入了沉睡,而那條蟒蛇已然重新長出了頭來,此刻伏在二人身後,好似服了軟一般。
黎郢仍然保持着戒心,刀我在手中對着那條蟒蛇,下一瞬隻見被喚為美景的那把劍化為紅衣女子翩然落在蟒蛇背後,随後盤腿坐下,話語輕快道:“看來它是被打服了——哦不,應該說算是你們救了它。”
另一位劍靈順着她的話繼續說下去,“它被影魅篡改記憶,所以才會受困于此,不得服從于影魅,如今你們幫它找回了記憶,它自然不會放過那家夥,這裡的蜘蛛亦然難逃它手。”他說着忽然化為人形,着一身藍衣盤腿坐在美景身邊,“此刻,它應該是要送我們離開。”
好一個“自古紅藍出cp”,黎郢想着湊到紀鳴柯耳旁,莫名猜測,“鳴柯,你劍靈不會叫良辰吧?”他見眼前人點了點頭,不禁覺得好笑,“好一個情侶名。”
“好了,走吧。”紀鳴柯握住黎郢的手腕踏上蟒蛇的背。
身後突然傳來轟隆一聲,他們回頭一看就見那石像以極快的速度朝着幾個人奔來,蟒蛇有所察覺,尾巴猛甩過去,将那石像打的粉碎,随後徑直躍如岩漿。
這一下黎郢吓得不輕,他甚至都以為這蟒蛇是有想不開的或者是被石像吓的應激了,直到他瞧見岩漿在碰到蟒蛇的一刹那突然湧向兩旁,他才明白這巨蟒竟然能夠開出一條路來。
過了火熱的岩漿後,便是一條河流,黎郢借着這水洗了手和臉,一想到他能頂着那惡心的口水撐這麼久,他就覺得自己好偉大,紀鳴柯也在一旁用水洗了好幾遍手,雖然面不改色,但黎郢猜想他内心怕是比自己還嫌棄。
“你這小子命夠大啊!”美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掉下岩漿還能回來,确實有本事,不過吧……以後還是切莫沖動了。”她還是有些疑惑,這小子難不成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她當時不僅看見人掉入了岩漿,還依稀記得那股惡臭味,着實難忘。
黎郢聳聳肩,調笑道:“我哪是沖動啊,那種情況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要說沖動你也好不到哪去吧。”
“我沖動但是我有本事應付任何危險,你有這個本事嗎?”美景說着揚了揚下巴,黎郢不禁覺得好笑,“姑奶奶,誰給你的自信啊,再說我怎麼就沒本事了,我運氣好也是本事啊,你沒聽過一句話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拌嘴,直到紀鳴柯說要到了,他們這才停下,良辰美景再次化為劍身,挂在了他們背後,與之前不同的是,美景這次倒是挂在了黎郢身上。
蟒蛇猛然躍起,沖破了他們頭頂的牆壁,穿出一片湖泊,将他們丢在岸上随後便離去了。
黎郢站起身來,看着眼前的一片森林,差些以為自己在做夢,“直接給我們帶這裡來了,我們是出來了嗎?”
“沒有。”紀鳴柯淡淡回應,“是幻境。”
黎郢無聲歎息,又是幻境,這幾日他就跟幻境和水流過不去了,他想着瞥見了遠處的一塊石碑,于是跑了過去,端詳許久後,忍不住伸手觸摸,一刹那,腦海中出現了一張血腥的人臉,給他吓的驚叫一聲縮回了手。
紀鳴柯來到他身旁,疑惑掃了人一眼,随後也将手放了上去,他明顯也被吓了一頓,但随即睜開眼又将手放了上去,許久後他才緩緩睜開眼,“是狐狸女郎的往事,你要看嗎?”
黎郢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要看。”他鼓起勇氣将手放回石碑上,這次他腦海裡第一畫面并非是張血腥的臉,而是一位身着淺色輕裝的女子,這大抵就是那狐狸女郎,隻見她将一女子抱回了房間,随後給她細心上藥。
畫面再一轉,二位姑娘倚靠在一起,訴說自己的情意,眼眸裡淚花閃爍,而狐狸女郎手中的匕首卻還插在身旁姑娘的心口上,那姑娘笑容苦澀,良久才吐出一句,“好可惜,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畫面二度轉換,姑娘掐着狐狸女郎的脖子将她摁在牆上落下一吻,可狐狸女郎卻将手放在她心口處,說着“這一刀捅的還是太輕了”,姑娘卻不以為然,反而調笑“你這一刀将永遠留在我心上。”
最後一個畫面,姑娘躺在血泊中,眼看着狐狸女郎的背影漸行漸遠。
黎郢将手從石碑上拿開,許久無言,直至他發現自己身邊突然蹲了一隻狐狸,而這狐狸正是狐狸女郎最常帶在身邊的那一隻,此刻,卻沒有了尾巴,狐狸靜靜看着石碑,好似很是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