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沐将那本晦澀難懂且無趣的書放回原位,重新開始尋找她感興趣的書。
在她将那本神學書放下去幾秒後,它就不見了,從沐隻看到角落轉瞬即逝的白色短發。
她輕輕笑了笑,繼續專心找書。
附近都是神學書,從沐看着一堆和神有關的書名,有些頭疼。
不是她對神明有意見,自從看了《神明的隕落》後,她便不自覺地對神學書有了刻闆印象,要麼無趣,要麼枯燥。
但周圍都是神學書。
從沐糾結了幾秒,随便挑了一本《神明時期的文學研究》,文學類的書籍應該不會難看到哪裡去吧,從沐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帶着這本書回到座位。
打開還沒翻幾頁,她就發現了一張紙夾在書頁間,上面應該是有關于這本書的筆記,娟秀的字迹十分工整,不僅在右上角标了日期,而且詳細地寫下了對書中内容的感悟。
從沐對娟秀的字迹很有好感,她的字為了追求速度,經常會出現連筆,很多時候除了她自己,沒幾個人能看懂。除了考核的時候會認真寫,其他時候……不好說。
還沒看内容,光是看着密密麻麻,不少于一千字的文字,從沐就先入為主地認為寫筆記的人一定很認真。
廢話,不認真能記那麼多嗎?
字太多,從沐挑了兩段仔細看了看。
“神明對當時的文學不做任何幹涉,無論是批判的還是贊揚的,無論是和自己有關的還是無關的,都不曾降下相關神谕進行點評。神明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各個領域的發展達到了最快速度。
雖然很多以前的書籍都失散了,但根據目前大部分研究類書籍内容進行總結,當時的文學類内容的勃勃生機十分罕見。”
從沐将紙條重新夾回書内,翻了翻書,粗略地看了幾行内容。
書中的内容和紙條上的文字不說一模一樣,完完全全毫無關聯。
不同于紙條上的贊同态度,書籍對神明的這種做法是明顯的批判,因為神明雖然不對任何内容采取評價,但祂對信徒的幹涉視而不見,或者說,完全不在意,導緻很多“異端”想法和創作相關“異端想法”的人遭到慘無人道的處理。
神明躲在信徒身後,一言不發。
作者寫道:“可能一些異端作者在一開始對神明并不排斥,但信徒的所作所為使他們逐漸産生了異端想法,于是他們想方設法地将自己的想法保存下來。這就導緻目前遺留的文字既有贊美神明的,也有批判神明的。
可能那些批判神明的内容在以前是需要被好好隐藏起來的,所以大部分原版書籍被深埋地底或是藏在極其隐蔽的地方,而稱贊神明的書籍則被正大光明地放在明顯的地方,稍稍留意就能發現。
信徒的分布和遺留内容的關系很大。在偏遠地區,信徒較少,文化呈現出真正的勃勃生機。神明的大本營,00區,幾乎遍地信徒,流傳下的文字也與神明息息相關。”
從沐看了看那張不知是誰留下的筆記,又看了看書,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聽誰的想法。
其實在曾經的課堂上,某位老師也提到過神明,她對神明的态度有些模糊,看似客觀但也夾雜了不少私貨。
她曾說,如果神明沒有出現意外,那麼聯邦就不可能建立,因為當時神明的信徒衆多。
她曾說,神明可能早就發現了異變并想解決異變,但在試圖找到突破口時被刺殺導緻失蹤。
這些觀點和課本上的思想有着不少差異。
課本上記載的神明昏庸,重用奸佞,對底層人民不管不顧。
況且異變是神明降下的怒火,怎麼可能在神明還未出事時就已經出現呢?
那門課是選修課,連考核是開卷的,已經算是水到不能再水的課,所以平時也沒什麼人聽,從沐的光腦那天恰好出了點問題,為了打發時間聽了一堂課,但當時也沒将老師說的話放在心上,今天突然記起來,使她更迷惑了。
她依稀記得那門課和宗教有一點點關系,老師也隻是順嘴一提,沒有借着那些觀點繼續往下說,也正因此,當時的課堂上,無人提出反駁。
神明當時的所作所為究竟是怎樣的?
異變究竟是怎麼出現的?
一個一個問題接連着出現,卻沒人能給出答案。
系統突然開口打斷從沐的思考:【宿主,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主觀的,為什麼不多了解一些做出自己的判斷?】
很有道理,但這聽起來工程量也太大了。
還有,如果按照系統的想法來,那她既需要完成平時系統布置的任務,還要用少到可憐的可以自主安排的時間查找有關書籍,那不得累死!
牛馬也不能這麼安排吧?!
從沐果斷合上書,将它放回原位,想把這件事停在開頭第一步。
她沒再去找書,而是去了登記處,想看看筆記的主人是誰。
雖說她對神明不感興趣,但筆記上娟秀的字迹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登記處有近一年的記錄,但隻有外借的記錄,如果筆記的主人是在圖書館看完整本書的話,就不可能找到他。
從沐輸入了書背後的編号,聯邦學院對神學書感興趣的不多,一年内的借閱人統共隻有兩位。
一位從沐不認識,另一位是杜榕歌。
從沐想起了筆記的娟秀字迹,她實在很難将杜榕歌和那娟秀的字迹結合起來。
這并不是她刻闆印象,她之前偶然看到過杜榕歌的本子,封面上“杜榕歌”三個字張狂潦草。
應該是個誤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