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婳下意識身體僵硬,但她轉念一想,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
小倌們還沒反應過來,在前面跳舞地正扭着腰,面頰桃紅,雙眼眸光流轉、含情脈脈。各别幾個特别開放的,更是直接将上半身的衣服脫去,坦胸漏乳。
但看着最讓人生厭的還屬姜以婳身旁的,扭扭捏捏地癱在那,嗓音軟得恰當好處,讓人心生可憐之餘,又不會覺得嬌媚,還帶着男子氣概。勾着姜以婳的手欲拒欲還。
自幼在青樓生長的小倌,見慣了男歡女愛,對女人心了如指掌。勾引人的本事更是出類拔萃。
一股狐媚子樣。
宋止冷冷地看過去,恨不得一腳将玉清踹飛。他敞開身上的小倌衣服,漏出蓬勃的胸肌。
滿身都寫着:看他們不如看我。
高大的身形,完美的身材比例,以及鋒利到可怕的五官,放在哪家青樓都是頭牌。
任誰看了都會被勾去魂。
哪曾想,耳旁居然傳來了姜以婳的回聲:“強扭的瓜不甜。”
字字誅心。
強扭的瓜不甜?
他們之間何時是強扭的瓜了?
宋止牙咬得嘎吱嘎吱響。明明兒時被宋臨淵的太監強壓舔宋臨淵鞋子的時候,心裡都波瀾不驚。
跪在一旁的玉清眼睛亮了亮,他見慣了正夫找上門,自然也就無所畏懼。
他含情脈脈地看向姜以婳,手上的動作更加放肆起來,像是拽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不要緊的,夫人跟公子回去吧,别傷了感情。隻要夫人下次能記得再來看看我就好。”玉清低聲道,連脖頸都泛着楚楚可憐的勁。
吓得姜以婳呼吸一滞,下意識就想躲開他,但想到宋止在眼前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倒顯得默許玉清的話,準備把他帶走了樣。
房間内靜得可怕。
火場裡那具燒焦的屍體重現眼前。
怒火直接掀翻了宋止的理智,他一步一步走到姜以婳面前。
冷眼暼了眼玉清,随即像是扔垃圾一樣把他扔走。自己替代而上,輕笑:“巧了,我就喜歡不甜的。”
小倌們看着忽然掉進懷裡的玉清面面相觑。
鸨爹跪在房門外瑟瑟發抖,他沒想到客人居然是皇後娘娘!不是說是富家小姐來見世面的嗎?!!!
還有那個死玉清,能不能分得清輕重!現在還勾搭人,還勾搭人!
這不是親自給皇帝帶綠帽子嗎?
這個想法從腦袋裡冒出來的那一刻,鸨爹就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脫落,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滾。
他趕忙吆喝道:“出來,都給我出來!”
十幾個被宋止吓得瑟瑟發抖的小倌抗着吓暈的玉清就急忙往外跑。
要錢還是要命,這點道理他們還是知道的。
走之前,鸨爹有眼色地關上門窗。路過催情香時,腳步頓了頓。但思索下還是沒有滅掉。
夫妻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
更何況這夫人是個豪放的,專門要了香。
随着門的吱呀一聲,宋止猛地把姜以婳圈進懷裡,像是兩塊碎片終于相逢,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牙齒在她脖頸處徘徊,像是大貓叼着小貓崽。
“你是不是要氣死我?”他道。
“怎麼?現在知道冒頭了?我還以為宋大皇帝的臉我見不得呢。”姜以婳慢吞吞道。
“我怕你不想見我。”
姜以婳轉過身子,狠狠地在他脖頸處咬下,她咬得很深,直至口腔彌漫着血腥味才松嘴。
宋止臉色卻緩了緩,像是得到了珍寶,甚至撫摸着姜以婳的頭鼓勵,“再咬幾口。”
姜以婳心裡又氣又酸。
氣宋止不張嘴,氣宋止還是不在意自己身體,氣宋止輕視自己。
酸宋止聽進了自己的話,卻依舊抵不過歲月長河給他留下的傷痕。酸宋止不敢出現在她眼前。
“婳婳,不要看他們,看我。”宋止低聲道,一想到那些小倌牙根都泛着一股酸意。
“看你幹什麼?你這次回去之後要用幾根鍊子栓我,上次一根不夠,這次兩根,正好一隻腳一根。”姜以婳拿起桌上的點心,随意道。
她在逼宋止,逼宋止袒露内心最真實的想法。
這段出宮路上,她見了許多人情世故、生死離别,有了新的勇氣。
出宮前,她對自己能否教會宋止愛人,能否教會宋止如何與人正常相處而不安。畢竟人的性格是根深蒂固的。
而現在她有了新的想法。
她隻有去嘗試,才能知道最終的結局。
否則永遠都是揣測。
“不會的。不會再栓你。我錯了,我之前不應該不顧你的意願把你強行留在身邊,以後你要去哪就去哪,隻要讓我知道你還在,我還能跟着你就好。”
宋止埋在她的脖頸悶聲道,下巴搭在鎖骨窩裡,有些疼。
在姜以婳走之後,他想了很久,把姜以婳看過的書全都看了一遍,重複姜以婳的足迹,把有妻兒的大臣給召到宮裡詢問。
他從一開始的不解,愛一個人難道不就是要死死地把她拴在身邊,永遠不分離嗎?到後來好像隐隐頓悟,因為愛她所以才會想永遠不分離,但不能這樣做,否則就是傷害她。
愛人如養花。
他應該讓這朵花接受光、接受風、在自然中搖曳生長,而不是以愛為名把它圈養在小小的花盆裡。
姜以婳眉眼彎彎,對他的回答很滿意。
她摸着他的臉心裡歎道,瘦了。
但宋止原先的肌肉還在,配上高大的骨架,所以隻是顯得有些瘦削,更加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