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得看那些臭道士的造化了。”
“哦。”
桐霜忽覺手臂上一陣灼痛,将衣袖掀開,那灼痛之處已經是一片潰爛。
“這……這是怎麼了?”
“我不知道。”
桐霜正緊緊盯着那傷處之時,陳懷霜挑眉一笑
“你許久未飲人血,多少會受些損傷。”
“可是我在依靜山……”
“顧無秋将你妖性遏制了,你自然不用。妖不吃人,怎麼會活呢?”
桐霜聽罷,看向那盞人血,緩緩飲了下去。
依靜山風雪已停,天地一片蒼然,不聞半分聲響,甚者可聽聞有枯枝被雪壓斷的聲音。酒過三旬,顧無秋與李落蕭已不再覺此間極冷,所幸開窗,将窗外雪景盡收入眼中。李落蕭笑意輕淺伸手折下一根冰枝。
“師姐,你可知有一個名喚林念安的丫頭要來依靜山求藝。”
顧無秋聞言,修眉一挑,将手中的酒盞放下,道
“不知。”
“那丫頭一心求藝,是想拜入你的門下。但那丫頭,是為宰相之女。”
“為何此事我一點都不知。”
“你成日将自己關在淨塵殿内,如何能知?”
“那她現下人在哪?”
“近幾日在淨塵殿内。”
“那師尊怎麼說?”
“師尊自是同意了,她父親與師尊是世交,她父親便想借這層關系将她送入依靜山來。”
顧無秋啞然失笑,目光落在窗外雪景中。李落蕭見她神色有改,心頭也是募然一緊。
“師姐,還在為一年前的事…”
“原來已經過去一年了。”
顧無秋心中恍若被寒泉所侵占,泛着一陣涼意,眉頭輕展,強扯出一個黃連般的笑。
“其實師尊還有一層意思,這丫頭生性活潑,做你徒弟,也可為你緩緩心神。”
顧無秋神色未變,反倒将手中的酒盞放下,目光虛無盯着某處,漫不經心道
“随意罷。”
“師姐,師尊也是好心,再者,若你日後登仙,這依靜山也終究要有一個新掌門。”
顧無秋看向李落蕭,神色木然道
“落蕭,你先回去吧,此事,我再作斟酌。”
李落蕭斂眸,沉默一陣,起身微微恭身,便離開淨塵殿去。
窗外,雲霧間初晴乍現,天地間雪被上被鍍上一層金邊。顧無秋坐在那裡,靜靜聽着雪融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