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怎麼主上不喊那些他身邊厲害的大妖,叫我們這些底下幫忙打雜的不是去送妖頭嘛?"
"就是說啊,哎呀..."
"估計又是為他那點事,想拿我們擋前面呗..."
"他這是什麼意思,把我們幾個喊着來送死?"
"小聲點吧,快别說了..."
"這可怎麼辦啊這..."
“……”
"諸位不必驚慌,我特意叫你們這幾位出來,自然是有事情要交付給你們去做。"
陸遊舟漫不經心的笑着對眼前各人道,一手拿扇,一手拿着一壺酒晃了晃,臉色微紅。
一個昏暗的房子裡,他正坐在正中央的主座上,在他眼前是分别排在兩邊的自身手下,奉命通過密道從詭域集結而來,乍眼一看,坐席之中的妖怪化作人形,隻是各式顔色十分迥異,紅綠白黃各色紛亂,綠毛怪就混在其中。
"請問主上,有何事情要吩咐?",離他最近的一個紅頭發,穿着黑衣的男子作揖正襟問道。
陸遊舟歪歪頭,盯着他的臉左看右看,不記得自己認識這人,沉默許久:
"你...是誰?"
"禀報主上,屬下名為齊忠,是您最近才提拔上來的。",男子低頭恭敬道。
"...哦~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人,沒錯沒錯,有些時候沒回去了,倒忘了這事。"
陸遊舟說完微微眯着眼,提起手中酒壺喝了一口,接着将事情緩緩道來:
"...事情是這樣,最近我碰上了秦楓那小賊,眼見到我的事好不容易有點起色,他卻來搞破壞,弄得我心裡很不爽,我要你們先把他在靈界的底細打聽出來,但凡和他有關的人或妖,不用告訴我,直接全部殺掉便是,我看他如何兩頭抓,不過,若是被我之後看到了還有殘黨,我可就問你們的罪了。"
陸遊舟的語氣由平淡又變為委屈再變為憤怒最後莫名無聲笑了起來,緊緊撚着手上的扇子,像是要把氣都發洩在那上面一般,見他又是如此,底下那些妖怪們一個個如坐針氈,之前唧唧呱呱的勁兒都消失了,隻一片鴉雀無聲。
"屬下遵命,我等保證完成任務。"那紅發男子道。
"等等,還有件簡單的事,我要你們出面擾亂靈界,讓他們至少過的不那麼安逸,但不得濫殺與此事無關的無辜之人或者是妖,切記,但凡有反叛洩露我大事者,格殺勿論,就算他們靈界的人暫時不殺你,我也會追到天涯海角殺了你的。"
陸遊舟補充道。
衆人紛紛應下,誰料其中有一位太過于緊張,在他說話間一下沒憋住,"噗通"一聲把近些天才修好的胳膊給抖掉了,眼見闖禍,急忙撿起來顫顫巍巍的接上,以為周圍沒注意到暗自松了口氣,可陸遊舟說話間還是注意到了這邊,話音剛落,隻見他自顧自向這走來,眸子裡閃過一片寒光。
衆妖怪不敢出聲。
"你是對我的命令不滿嗎?"他問。
"沒有沒有,屬下不敢,屬下不敢,請主上饒命!"那人立馬跪下使勁磕頭。
"那麼害怕作甚?把頭擡起來,我不殺你。"
那人渾身發抖的将頭慢慢揚起。
"我不要你擡頭了,給我站起來。",陸遊舟喊道。
那人隻得哆哆嗦嗦的拖着打顫的雙腿勉強站起身來,此時仍舊抱拳求饒道:"主上,我絕對沒有反抗的意思,我這隻手總是掉,您不是不知道,求主上饒我一命,求主上饒我一命啊!"
陸遊舟忽然歪嘴一笑,手中青扇往旁邊一甩,那人霎時脖頸出血,随後倒在地上血流不止,死前面部還都保持着求饒的表情。
"你手掉不掉關我什麼事? 都說了,想活着,就一定要聽我的話,按我的規矩辦,不然我留着你們有何用啊? 嗯?",陸遊舟邊走邊對着四處說道,不知是在看向何方,又似乎是浏覽過這些人臉上或驚恐或不甘或強做冷靜的表情,随後仰天一陣狂笑。
又是一段長時間寂靜,他看這些小妖怪們一點沒勁,心中有些不悅,但也使得其稍稍冷靜了下來:
"辦完我交代的事,你們自然可以在這邊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各自随你們,等我信号,我要你們回去你們才回去,以免挑起兩地事端,當然,做得好的自然有賞。"
陸遊舟說完頓了頓,又喝了口酒,旁邊剛接下任務的齊忠知道這人越喝就越瘋,再加上以為自己比其他人更得喜歡,莫名直起腰了起來,壯着膽子恭敬道:"主上,您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怕是會傷了身體啊。"
陸遊舟聽到此話,猶豫片刻,轉身往他這邊走來,看向他譏笑道:
"...我傷了身子,不是正和你意?"
齊忠登時瞪大眼睛惶恐地看了他一眼,連忙低下頭去趕緊解釋道:"屬下隻是單純看主上如此疲憊不堪,因擔憂而進言,絕非此意啊主上,主...上..."
"絕非此意絕非此意又是這句話! 啊?!",陸遊舟說着說着突然越來越覺得煩躁,一下掐住齊忠的脖子,一扭,"咔嚓"一聲嘴角流出血來,當場又死了一個。
站在齊忠旁邊的那人咽了咽口水,一個眼神都沒有瞥向旁邊,一動不動不敢吭聲,生怕下一個會輪到自己。
"我不喜歡太懶怠的,那種明顯就是反抗于我,也不喜歡你這種太積極的,容易趁我不備殺了我,所以,隻能對不住了。"陸遊舟自言自語道,拿了塊布細心擦拭着手上不小心沾上的血,瞄了眼齊忠,一臉可惜模樣。
他看了看布上沾滿的血,很是嫌棄,随意丢在一邊,少頃,回到原來的座位悠悠道:
"違令者,下場便是如此,去吧。"
于是自從那天接到命令之後開始,這些妖怪刻意在人前吓唬起來,常常弄得滿大街雞飛狗跳,人心惶惶,與此同時像五行靈這樣的仙盟近日事便不由得忽然多了起來,池漓淵也就被提前解除監禁了,但是仍舊被派人暗地裡跟着她。
做完這些還不夠,那些小妖們有的再去找自己的昔日仇家将往日所受到的屈辱如今一并清算,有的有很多年前留下怨恨的去自己記憶裡的地方讨還公道,但終究力量寡不敵衆,不到三天就已經抓獲了十幾個,界内死傷數量屈指可數,可以說是最多被抓了兩下,小妖怪就被群毆帶走審問了。
可是放這些掀不起波瀾的出來做甚?
後面又陸陸續續不停的跑出來哪裡有妖哪裡需要幫忙,直至池漓淵自從那天與陸遊舟分别過後到現在快一個月了過去了,她這才發覺後者一直都沒來找過她,她也不知這人去向,就好像已經放棄了這件事情一樣,加之自己一直在對付這些莫名跑出來的小妖,五行靈也在查事情發生的源頭,一下沒注意到時間過了如此之久,不禁有些焦急。
這天,為赴一場無用但五行靈要求她務必到場的晚宴來了花淩城。
隻是選的位置十分湊巧,竟是原先碰到許多奇葩的那個酒店,看模樣似乎是在花燈節那幾天大賺了一筆,現在内外都精緻翻新了一遍,還多請了幾個小厮來幫忙,尤其是二樓換成了一個個包間,隻有進到小房間裡才能看到那裡的人,除此之外,所有的燈罩燈芯都換成上好材質的了,一下倒是照的裡面溫馨無比,很是吸引人進來。
池漓淵自然也是按照往常的流程應付完各種寒暄客套話,趁着人多混雜上了二樓想找間包廂安靜安靜,正欲往那些包廂中間過,左右一看那些小房間竟然都還沒有設門,不過隻是挂上了各式珠簾而已,有的還挂不全乎,稀稀拉拉的。
好吧,資金還不是太充足...
"這位客官請讓讓,我給裡面那位爺送個酒。"
池漓淵聞言朝旁邊退了退,讓出地方讓他過,于是小厮道了句謝往左邊拐了一下掀簾進去送酒,裡面主人道:
"放那就是。"
她聞言随意往那一瞥,沒曾想恰好看見了那個遲遲不來找她并且音信全無的家夥,還是坐在原先那個位置上,于是等那小厮退下沒有猶豫便掀開簾子走進去。
二樓,陸遊舟正在吃着水果,喝着蜜酒,一臉醉醺醺的,看什麼都是朦朦胧胧的恍若置于仙境一般,見池漓淵進來看向了他這邊,于是不由得努力睜大雙眼看向她,歪頭微微皺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