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君……?”
春煙看着那罕見的銀白色頭發,還有墨鏡後那雙标志性的蒼藍色眼睛,感到不可置信。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你每次從源家回來都很疲憊,原來是這個原因。”
五條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語氣裡帶着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星野春煙一直不願意讓五條悟和源家有太多的來往。
一是因為自己外室子的身份。
她知道五條悟并不在意這種事,但這終究是她生命裡的一道疤。
二是擔心五條悟被源家的人利用。
她也知道五條悟是個聰明人,不會輕易被人利用,但五條悟簡直就是一棵行走的搖錢樹,任誰沾上兩分都能撈到好處。
所以,在二十八歲的五條悟的記憶中,除了談婚論嫁的那段日子,他幾乎沒怎麼見過源家的人。
“有力氣做壞事就少吃些,算是為地球節約糧食了。”
二十八歲的男人笑眯眯地這樣說着。
他那挑釁的模樣,就像醫院裡的無良護工。
“豈有此理!”主母怒喝道,“什麼人敢——”
“慢,”家主打斷了主母的話,渾濁的雙眼盯着面前高大的青年,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五條家的少爺?”
五條悟點頭,随後摘下了墨鏡。
那雙蒼藍色的眼睛,擁有着絕對的力量,比五條家的家徽更有說服力。
“雖然沒見過幾次,但是……”五條悟笑了一下,然後說,“眼光不錯嘛,這麼輕易就認出我了。”
“認不出‘六眼’,也太沒見識了。”
“六眼?”主母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青年,小聲問身邊的中年男人,“五條家的那位……?但他的年紀看起來……”
五條家的六眼今年隻有十幾歲,而眼前的青年,雖然有着一張看不出年紀的童顔面孔,但依然瞧不出十幾歲的青澀感。
“隻是出了一點小意外。”
五條悟歪了歪頭,像一隻頑皮的大貓。
他将女人拽到自己身前,雙手摁着她的肩膀,高大的影子将她完全籠罩住。
這一次,春煙不再感到壓迫感,而是感受到了一種被保護的滋味。
“我都不知道,在這裡居然有人敢對她動手。”
“放狠話不是我的作風,但在這個世界直接出手的話,也有些麻煩。”
“傷腦筋呢。”
說完,五條悟有些困擾地揉了揉眉心。
他似乎真的在考慮,要不要用一發“蒼”把這裡拆了。
幾秒鐘後,五條悟似乎想到了兩全其美的辦法。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有力的雙臂分别托住了女人的後背和膝窩,将她直接橫抱起來。
下一秒,兩個人瞬間在茶室中消失,隻留下面面相觑的中年男女。
-
東京港區,芝公園。
周末的東京芝公園人流湧動,擠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
但坐在兩百米高的位置望下去,再多的人也變成了星星點點的螞蟻。
春煙坐在東京塔的欄杆上,有些害怕地抱着五條悟。
男人的體溫并沒有為她驅散那種懼意,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反而讓春煙覺得更驚悚了。
她不恐高,坐飛機出差算是家常便飯,但五條悟每次帶她俯瞰整個東京的夜景時,她都會吓得手腳發軟。
春季的夜風帶着縷縷涼意,吹在額頭上有些冰冷。
“抱緊我就好了,”五條悟笑着說,“幹嘛這麼害怕。”
春煙無語,然後朝他翻了個白眼。
在二十八歲的五條悟面前,她摘下了那層面具。
不用僞裝身份、不用佯裝溫柔體貼、不用時刻觀察他的表情、不用提心吊膽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不用害怕哪件事做得不好讓他厭煩。
“又不說話?”五條悟故意吓她,“把你扔下去了。”
話音剛落,男人故意松了松手,攬在女人腰間的精壯手臂,佯裝着就要收回去。
“不許放!”春煙急了,“敢放手的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她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抱住他。
柔軟的身體更加主動地貼在男人的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與他的體溫交融着。
五條悟不再吓她,有力的胳膊環住了她的腰。
他莫名有些享受這種溫軟在懷的感覺,但心情卻沉到了谷底。
“你明明說過,很喜歡和我來這裡約會。”
五條悟這樣說着,話裡話外帶着明顯的失落感。
“是你喜歡才對,”春煙抱怨着,“這麼高的地方,每次來我都吓得半死。”
聽到她的話,二十八歲的五條悟回想起了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
學生時代的五條悟,經常帶星野春煙去港區的東京塔看夜景。
幾年之後,墨田區的晴空塔竣工,他們也經常去那裡約會。
每次坐在塔尖的欄杆上,星野春煙都沒有什麼異樣的表現。
直到今天,五條悟才知道,她居然這麼害怕。
“既然這樣……”五條悟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那就去吃可麗餅吧,芝公園門口有一家小店超~好吃!”
“欸?”春煙愣了一下,随後看到男人略顯欠揍的笑臉後,一種不安感油然而生,“喂,你等——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