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質疑,或者說,他在等。
等着二十八歲的男人拿出更多的證據。
“我從沒質疑過春煙的‘喜歡’,隻是這樣真假交錯的心,你不在意嗎?”
二十八歲的五條悟清楚地知道少年的痛點在哪裡,找準了位置一刀又一刀地捅下去,刀刀不見血,但刀刀要他的命。
春煙縮在穿着高專制服的少年身後,小心翼翼地擡起頭,朝他對面的男人望了過去。
那男人似乎并沒有被現如今複雜緊張的環境所影響,仍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甚至還若有所思地觀察着學生時代的自己的有趣反應。
……好恐怖的男人。
春煙的心髒像是被人搓扁揉圓了好幾個來回,心髒的律動牽扯着她的五髒六腑,在身體裡攪動她的血管,讓她覺得無比疼痛。
而她身前的少年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有什麼證據?”十八歲的五條悟質問着。
雖然不明顯,但春煙聽得出,他的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在掙紮。
他不知道現在該相信什麼。
而二十八歲的五條悟不理會他的質疑,也沒有陷入所謂的自證陷阱。
“五條家的未來家主應該有能力查找真相才對,”二十八歲的男人這樣說着,“我不記得十幾歲的自己這麼無能。”
他看了看皺着眉的年輕模樣的自己,又看了看一臉慘白的女人,繼續說——
“她讨厭吃巧克力,讨厭一切甜食,但為了你,永遠随身帶着糖果或是巧克力。”
“她讨厭穿學生制服,但因為你喜歡,所以總是當做某種play的道具。”
“她的秘密那麼多,你全都不知道。”
十八歲的五條悟沉默着。
他一言不發,盯着面前的男人,似乎陷入了某種激烈的掙紮。
星野春煙站在他的身後,不由自主地放緩了呼吸,生怕打擾到這兩個五條悟。
她又害怕又難過,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我憑什麼相信你?”
十八歲的五條悟反問着。
他的理智告訴他,應該去查證這些事,但他的感情卻依然下意識地偏向星野春煙。
他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也抗拒着去查證這些東西。
“呵,”二十八歲的男人突然流露出一聲嘲諷般的笑意,“你是覺得你足夠了解春煙,所以不願意相信我。”
下一秒,男人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
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顯得格外不留情面:“很遺憾,我比你更了解她。”
說完,他擡起胳膊,将躲在少年身後的女人拽到了自己的身前。
春煙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的脊背貼着男人的胸膛,而面前就是少年那張神色冰冷的俊臉。
下一秒,她的視線被剝奪,比普通布料更加柔軟的東西遮住了她的眼睛。
那好像是……他的眼罩?!
她被人摟進懷裡,明明是溫熱的體溫,卻讓春煙覺得寒冷刺骨。
“喂!你做什麼!”
黑暗之中,春煙聽到了十八歲的戀人憤怒的聲音。
視線被剝奪,其他的感官就變得更敏銳了。
被男人觸碰到的地方泛起陣陣顫栗。
緊接着,春煙聽到頭頂傳來一個比戀人更加低沉的男聲——
“她有許多你從來沒見過的樣子,要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