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春煙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的腦子正在努力消化着那個男人帶來的信息。
每根頭發絲都和“教書育人”四個字扯不上關系的五條悟,居然在未來的世界裡,成為了高專的老師?
他甚至教出了一位特别優秀的咒術師——據說,那個孩子可以輕易複制春煙的術式。
此時此刻,遠在未來的乙骨憂太打了個寒噤。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五條老師來說到底是好是壞。
春煙的術式比較特殊,并不能簡單歸結為戰鬥力或是治愈力這些屬性。
回溯,停滞,預知。
這是源家代代相傳的古老術式,後裔的身體中基本都會刻入這套術式,但能随心使用的人寥寥無幾。
因為跨越的時間越長,耗費的咒力就越多。
春煙目前隻能勉強運轉“停滞”這一耗費咒力最低的術式。
這也是她選擇成為輔助監督的理由。
“停滞”的術式可以最大限度保護重傷的咒術師,讓他們留着一口氣,撐到家入硝子的手下接受治療。
花灑的水流聲從浴室裡傳出來,很清晰地傳進她的耳中。
磨砂玻璃門隔不住浴室裡蒸騰的熱氣,讓春煙感覺熱得有些坐不住闆凳。
她站起身,在狹小的客廳裡來回踱步。
“咔哒——”
鎖舌被擰開的聲音響起。
挂着水珠的手臂推開了浴室的門。
白皙的皮膚透着熱水浸泡過的淺淡紅色,說是秀色可餐也不為過。
她的視線忍不住跟随着男人裸/露的手臂肌肉線條慢慢上移,想要看到更多,卻不料下一秒就聽到了“咚”的一聲。
“嘶——”
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氣。
春煙慌忙跑了過去。
浴室的門不算矮,日本普通公寓基本都是這種高度,但五條悟每次進出,門框都會蹭過他的發梢。
畢竟,他實在是太高了。
而十年後的他,比現在的他更高,結果木質的門框就越過了發梢,直接撞在了頭上。
“春煙——”他拉長了音尾喊她的名字,然後說,“好痛喔。”
明明是快三十歲的男人,但撒嬌的聲音比十幾歲的他甜多了,感覺放在化驗單上保底是5個加号的水平。
男人眼淚汪汪地揉着自己的腦門。
雖然一時之間分不出有着無下限的他,到底是裝疼還是真疼,但春煙還是很緊張他的一切。
她扶着男人的胳膊,讓他坐在沙發上,然後小心地撥開他濕漉漉的額發。
果不其然,就看到白瓷般光潔的額頭紅了一片。
“有一點紅,”春煙對他說,“我去拿消腫噴霧。”
然而,她剛轉過身,腰間就搭上來一隻手。
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拽了回來。
五條悟好像總是喜歡這樣拽她。
相對于日本成年女性的平均身高,春煙絕不算矮,隻是有些偏瘦而已。
但對五條悟來說,她就顯得格外小巧。
他喜歡握着她的腰,讓她沒辦法離開他的掌控,另一隻手抓着她的手腕,再用寬大的手掌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如果是十八歲的五條悟,春煙現在已經習慣了。
她會把他的行為當做撒嬌的貓咪在蹭人,心裡甚至會有一種暖乎乎的感覺。
但無論是什麼感覺,都不會像現在這樣,讓她覺得漏掉了一拍心跳。
可是對于面前這個比她年長七歲的男人,春煙很難保持平常心。
他的肩膀更寬,身量也厚實了許多,撫過那層肌肉時有一種過電般的感覺,順着掌心直抵心扉,酥酥麻麻的,電得她有點頭暈。
通俗點說,大晚上的,她被這個五條悟撩得有點受不了。
“好神奇的反應,”蒼藍色的眼睛盯着她,莫名有一種戲谑的感覺,“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春煙,真有趣。”
說完,他完全放開了她。
修長的手指捏住袖子的一角,從春煙的懷裡抽出一件寬大的居家服。
淺色系的純棉衣擺滑落,遮住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散發着成年男性荷爾蒙的上半身。
毛茸茸的銀白色腦袋從領口探出來,然後他甩了甩頭,不再滴水但依舊濕漉漉的發梢晃了晃,在空氣中留下兩道白色的殘影。
實在是……太像貓了。
“那個……頭、你頭上的傷……”
春煙感覺腦子有點蒙,說起話來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這裡嗎?”五條悟撩起額前的碎發,然後挑眉,對她說,“其實沒那麼疼,騙你的。”
春煙:……
她深呼一口氣,總覺得被對方牽着走了,沒由來地有些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