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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深宅女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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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暮,平江府城的水門外,湖面上水霧朦胧,遠處一艘挂着金色旗幟的大船穿透水霧緩緩而來。

水門内,擺着小舟做營生的小販如過江之鲫,叫賣聲壓過木棹撥水的浪花聲,一聲接一聲傳進千家萬戶。

百花巷巷尾,施園前門臨街,後門沿河。

一女婢乘船抵達施家後門埠口,給了船錢便急匆匆從後門進宅,沿着甬道一路快步向前。

不久後,議事堂門外響起腳步聲,丹穗透過半敞的木窗看見一道身影,是二奶奶身邊的丫鬟水蓮。她朝屏風後的人影看去一眼,徑直出門問:“可是尋二爺的?二爺在跟老爺談事。”

“丹穗姑娘,麻煩你跟二爺說一聲,家裡來客了,二奶奶請他回去。”

丹穗轉身進去,不一會兒屋裡傳出一道高聲:“誰來了?”

水蓮跟着走進去,越靠近屏風,聞到的藥味越重,她不由琢磨施老爺病成什麼樣了。聽聞施老爺病重後脾氣愈發古怪,身邊伺候的丫鬟小厮差不多都被他打罰過,就連一直得他重用的丹穗也經常被呵斥。怕自己冒然進去會犯忌諱,她停下步子隔着屏風說:“回二爺,是舅老爺來了。”

陸承:“曉得了,我待會兒回去。”

聽着丫鬟的腳步聲出去,陸承看向半躺在羅漢床上的人,他這個繼父老子病大半年了,健壯的身子瘦成皮包骨,眼下如壞根的枯樹一樣,生機難續,任誰來看都看得出他沒多少日子了。

“家裡有客你回吧。”床上的人喑啞出聲。

“不急,我大舅兄不是外人,讓他多等一會兒他不會見怪。”話落,陸承看向丹穗,一進門他就發現,跟上次見面相比,她好似瘦了些。他聽聞施老爺身邊伺候的人大多被趕走了,隻餘她在前院裡裡外外地伺候。他如今在施老爺面前都得不到好臉色,更何談她了,不知要受多少呵斥。

這讓他越發後悔年幼時的舉動,他不該為了讨好繼父,把丹穗送到老頭子跟前。

思及此,陸承一時心亂,他試探着開口:“爹,我大舅兄來尋我估計是為了鋪子上的事,賬房做假賬拿銀子跑了,給我們丢下一個爛攤子。丹穗姑娘算賬厲害,您看能不能讓她去鋪子裡幫我支應些日子。”

不巧,施老爺腦疾又發作,腦殼裡像是有蟲啃噬頭骨,疼得他五官扭曲,恨不得拿頭撞牆。

“爹!你這是……快叫大夫——”陸承驚愕地站起身。

“滾出去。”施老爺抽起靠枕砸過去,他大聲斥罵:“老子還沒死,你們一個個惦記分我的家财不算,還惦記老子的人。”

陸承可不敢擔這個罵名,他還想解釋,但被丹穗連推帶攘地送出門。

丹穗沒搭理他,她疾步穿過右手邊的寶瓶門,前往護衛院喊大夫。

施老爺早年一直有偏頭疼的毛病,他行商在外一直在求醫,可惜沒得到緩解不說,症狀還一年年加重,發展到今年,每逢頭疼發作都要疼暈過去。

今年開春時,天慶觀來了個擅長醫術的高僧,施老爺大施香火錢前去診治,然而得來一個噩耗,高僧言他腦中有殇,是瘕瘿,壽限不足三年。

大半年過去了,施老爺的頭痛症已經藥石無醫,大夫見丹穗來喊,他無奈地挎起藥箱跟過去。

“丹穗姑娘,還沒雇到合适的武師傅?”大夫問。

丹穗搖頭,前日大夫提議雇個懂穴位的武師傅回來,施老爺的病吃藥紮針都無用,還不如試試頭痛症發作時把他打暈,免得受罪。施老爺擔心平江府城的武師傅會被他的對頭收買,進而暗害他,昨日安排心腹悄悄在城門附近守着,要雇外來的江湖人士。

陸承還在議事堂外,大夫進門時,他伸手攔下也要跟進去的丹穗。

丹穗退了兩步,站在遊廊邊上問:“二爺,可還有要吩咐的?”

屋主人病了,這處他常住的小院也跟着失了顔色,廊下的美人靠舊漆斑駁,蠡窗蒙灰。穿着青衣黛裙的丹穗站在其中,如荒園頹牆上一枝開得絢爛的綠菊,卻因枝蔓纖細而搖搖欲墜,惹人無端擔憂會捱不過寒冬。

落在陸承眼中,他越發憐惜。

“你可願随我回陸家?”陸承上前兩步低聲問,他幼時随母嫁進施家,成婚後攜妻分家另過,跟施家不在一個爐竈吃飯,也就不必事事聽從施老爺的。

丹穗心裡一咯噔,她擡頭直直盯着陸承,試圖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他的目的。

“二爺,我是伺候過老爺的。”她提醒他,她擔着丫鬟的名頭,幹的卻是小妾的勾當。因沒有孩子,施老爺又圖方便使喚她,一直把她放在眼前當丫鬟兼賬房使喚。

“我留在施園挺好的。”丹穗見他發怔,她心裡止不住諷笑。她在施老爺這兒吃了大虧,瘋了才會奔逃到陸承身邊,他們二人雖不是親父子,但也擔着父子的名頭,她跟了老子再去跟兒子?豈不是走上一條沒有頭的絕路。

陸承心裡不高興,他抱着善意卻被低瞧,這讓他黑了臉:“你誤會了,我沒這個意思。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又精通算學,恰好我書房缺個得用的人,生意上也缺個看賬的,你過去幫我的忙。”

陸承是個讀書人,還未出人頭地,已有惜才之心。他想着以丹穗的姿色,等老頭子死後,以施家其他人的德行,她留在施家過不上清白的日子,不如随他去,她替他打理生意上的賬務,他則教她誦詩作詞,如幼時一樣。

丹穗不相信這話,施老爺最初也是留她在身邊做事,憐惜她的天分,他安排她跟施家小姐一起念書,書房裡的書随她翻閱,發現她對算學有興趣時,還安排家裡的賬房手把手教她,甚至偶爾還會親自指點她,親子一般的待遇。可惜終不是親子,待她長成,施老爺陡然變了嘴臉,在她對他滿懷尊敬和信任時,哄她喝醉把她占了。

男人都一個德行,天性觊觎女人,對女人有狩獵欲,尤其是有姿色有學識的,恨不得通通拉進自己的被窩占有,若是得不到就要毀掉,踩進泥裡。

丹穗不會再上當。

“二奶奶是能幹的人,我過去是給她添亂。”丹穗尋個托辭再次拒絕,她是急于在施老爺死前尋個出路,但這個出路不在陸承身上。

陸承還想再說,屋裡響起咚的一聲,像是什麼掉地上了,丹穗立馬進門,見陸承也要跟進來,她反手關上門。

施老爺要強了大半輩子,在家裡一直是說一不二的人,在高僧斷言前,他在家裡指東沒人打西,威風極了。乍然得知死期将近,随着身體虛弱帶來的是大權旁落,他受不了躺在病床上任人打量,為了不讓人看到他發病時的醜态,他半年前搬到前院議事堂獨住。今日若是讓陸承見到他滿地打滾的樣子,等他清醒後,丹穗要遭大罪。

半個時辰後,施老爺安靜下來,他趴在鋪着地毯的床邊呼哧呼哧喘粗氣。

大夫趕在施老爺清醒之前走了,眼下屋裡隻有丹穗一人,她把撞翻的圈椅和圓桌一一扶起來。

“老爺,我扶您起來。”丹穗蹲下去架起施老爺的膀子,他老了瘦了,皮下的骨架卻不輕,她起身時手撐着羅漢床發力才哆嗦着腿站直。然而施老爺故意把全身的力都壓她身上,腿癱在地上絲毫不動,也不往羅漢床上挪。

丹穗沒法移動他,更不敢洩力把他丢回地上,她咬着牙用泣音央求:“老爺,您腿上用點勁,我勁小托不起您。”

施老爺垂着眼見她雙腿抖如篩,又重重壓了幾息才伸出手躬起腿借力坐在床上。

丹穗猛地脫力,腿一軟摔坐在地,羅裙翻飛,險些再絆她個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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