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煜送來的這幾件衣服倒是解了她燃眉之急,她的嫁妝虧空多日。
從安若梅手中搶回來的銀票都送給了溫微蘭傍身,畢竟此時的丞相府比她更加需要這筆銀錢。
因而自己手上的銀兩并不算多,在加上她的計劃倉促,一心隻想着能偷偷潛入國公府,并未多想過什麼體不體面的問題。
如今得到了洛煜的授意,她出門不用遮遮掩掩,心情難得舒暢許多。
她坐在梳妝鏡前,琇月将昨日管家送來的頭面都用在沈南煙的身上。
沈南煙的長相本就長得昳麗,再加上香華朱璎點綴,襯的整個人越發明豔動人。
沈南煙端詳着鏡中的自己,唇角漾起淺笑,眉眼若春花明媚。
心中贊歎不已,心道管家那老頭的審美倒是不俗。
“姑娘今日可真好看。”
琇月覺得沈南煙執意嫁到将軍府是對的。
自從沈南煙嫁入将軍府後,整個人都變了不少,相較于在丞相府的日子,過了好了不止一星半點,至少沒有安若梅再來煩他們。
沈南煙滿意起身,帶着琇月去了國公府。
馬車一路跑到國公府門外,沈南煙一下馬車,便有國公府小厮上前相迎。
沈南煙交了請柬,在小厮的引路下,來到了國公府的正堂前。
彼時國公夫人正在堂前接待剛進門的婦人,擡眼發覺有一對陌生女子正朝着她的方向走來,不由怔愣了一瞬。
一旁正在與國公夫人寒暄的李夫人察覺到有人走來,轉頭發現是沈南煙,面色不由一沉。
沈南煙笑意盈盈地上前,向她福了一禮:“國公夫人,聽聞夫人今日過壽辰,南煙今日特來為夫人送禮祝壽,祝夫人平安喜樂,萬事勝意。”
國公夫人遲疑地問道:“這位夫人是?”
李夫人上下掃視了沈南煙一眼,搶先一步回答道:“國公夫人有所不知,這位是丞相府的千金,就是前些時日剛嫁給洛将軍的那位。”
一聽到丞相千金的名号,國公夫人恍然,她聽說過沈南煙這一号人物。
聽聞自幼在莊子裡長大,一回都城便纏着六皇子不放,卻不想沈南煙嫁作人婦,竟然還會以将軍夫人的名義來赴賞花宴。
她料想南煙到來的目的并不簡單。
畢竟洛煜剛從邊境班師回朝,尚未參與朝堂紛争,她将請柬寄給将軍府本不過是過個場面,卻不料将軍不來,夫人倒是來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沈南煙既然手上有請柬,她也不好将将人打出國公府。
隻是她家六皇子,或許又要不得安生了。
她撫了青筋直跳的額角,強擠開笑容道:“久聞不如一見,沈夫人長得可真是貌美啊。”
國公夫人的反應沈南煙毫不意外,安若梅嫌她名聲不好,平日裡這種宴會,沈南煙都極少參與過,是以那些常居内宅的夫人都未曾見過她的真容。
沈南煙故作腼腆一笑,“夫人謬贊。”
國公夫人不願在沈南煙身上多做功夫,忙領着沈南煙幾人進了今日内廳。
她的态度極近敷衍,淡聲道:“想來沈夫人嫁入婦人不久,定是想念閨中的姐妹,今日既然來了,便把國公府當成自家府上,盡情的賞花玩耍便是。”
琇月聽得擠了擠眉頭,但礙于沈南煙的神色未變,便隻好隐忍不發。
沈南煙本也不想與國公夫人多做糾纏,正中下懷的她略一颔首:“怎敢煩請夫人帶路,南煙自己進去便是。”
國公夫人故作為難,嘴上回答得卻快,她招手道:“怎好如此怠慢沈夫人,來人,帶沈夫人去後院賞菊。”
一個侍女從國公夫人的身後走來,沈南煙也不推辭,領着沈南煙去了後院。
沈南煙裝作第一次來到國公府一般,好奇地問道:“今日的賞花宴聽聞不隻有賞花,還有請舞姬上來跳舞,可是真的?”
侍女走在前面回答:“回夫人,确實如此,國公爺為了給公國夫人祝壽,特意花重金請了天香樓的宣姬夫人來祝壽。”
沈南煙稍一蹙眉,做出一副頗為嫌棄的姿态:“那豈不是那些青樓的女子要跟我們這些高門貴女一同賞花?”
侍女搖頭:“不是的,老爺怕那些舞姬沖撞了夫人們,是以他們除了獻舞外,隻能在後院碎玉軒休憩。”
沈南煙若有所思地點頭,等侍女帶着他們來到花園,便随意尋了個由頭,将侍女打發了。
侍女身影消失在院牆外,琇月憋了一路的話終于是憋不住了。
“姑娘,你瞧方才國公夫人那敷衍的樣,哪有這麼待客的?”
沈南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提醒琇月道:“這國公府不比将軍府,做什麼都要謹言慎行,有何事等出了府再說。”
琇月也知曉這其中利害關系,忙閉上了嘴。
秋日的賞花宴多數以賞菊為主,國公府後院的菊花種類繁多,不少高門貴女都在後院中賞菊。
沈南煙心中記挂着宣姬夫人的事情,便循着前世的記憶,朝着碎玉軒的方向走去。
隻是還未走幾步,身後便有人叫住了她。
“阿煙!”
沈南煙身形一頓,聽着熟悉的聲音,她不由皺緊黛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