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沈南煙會讓她偷走一匣子首飾放在伍媽媽的房中,若是不将她處置了,日後指不定還會串通安若梅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朝着伍媽媽狠狠啐了一口,将柴房門口重新鎖了上去。
……
秋日晨間寒涼,涼風灌入房中,沈南煙的神志又清醒了幾分。
琇月站在沈南煙的身後,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梳妝,惆怅道:“姑娘,我聽說将軍今日一早便出門了。今日可是你的回門日啊,将軍怎能抛下你一人出門呢。”
“無礙,我們自己回去便好。”
沈南煙的心情絲毫不受影響,她不指望洛煜能随她回到丞相府,是以并未與洛煜提及過一同回門的事情,他不知道要回門也是應該。
“可若是被别人知曉了,姑娘可是會被他們輕視的。”
琇月無奈歎息一聲,哀怨沈南煙的怒其不争。
可沈南煙自己都不在意,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兩人收拾一番,駕着将軍府的馬車回了丞相府。
且聽馬車外一聲喝止聲,馬車緩緩停下。琇月掀起窗簾,丞相府一行下人站在門前,那架勢,俨然便是在等沈南煙回門的。
“姑娘,到了。”
琇月掀起門簾,扶着沈南煙走下來。
安若梅今日一身喜慶的绯紅色軟緞外裳,一頭珠花寶翠晃得人眼花,她笑臉相迎,端着一副大家主母的派頭,越過一旁任人攙扶的溫微蘭,搶先走上前。
“煙姐兒,你們可算來了。”
安若梅伸手想要扶沈南煙下車,擡眼見到馬車上并未有洛煜的身影,面上的笑容瞬時變得僵硬。
那隻想要攙扶沈南煙的手在空中打了個旋,落在自己發髻上。
纖纖玉指拂過頭上的珠翠,佯裝若無其事地問:“将軍怎的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将軍軍務繁忙,自當沒有空閑陪我一起回門。”沈南煙笑道。
安若梅興緻缺缺的跟着沈南煙走到門口,卻見沈南煙并不再理會她,而是徑直朝着溫微蘭去。
“阿娘,您身子向來虛弱,何必大費周折跑來前門接我。”
沈南煙上前攙住溫微蘭,生怕她因身子虛弱而昏倒在丞相府門前。
溫微蘭任由沈南煙攙扶着,目光落在那空空的馬車上,眼底一片失落。
方才安若梅與她所說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知道女婿不會上門,隻好安慰沈南煙道:“煙姐兒,着實委屈你了。”
“娘,你誤會了,将軍待我很好。”沈南煙否認道。
“如此甚好。”安若梅先聲奪人,面上做出慶幸的模樣,捂着胸口陰陽道,“我曾聽聞你從新婚到現在,都未曾與将軍圓過房呢?也怪那些嘴碎的下人,讓我這個小娘好生擔心煙姐兒以後的日子。”
話音一落,周遭頓時靜谧無聲。
下人們聞言皆是垂頭不語,生怕這幾位主子的唇槍舌戰,牽扯到自己。
唯有沈南煙與溫微蘭兩人皺眉看向安若梅。
安若梅一擡眼,見溫微蘭母女目光齊齊落在自己身上,一雙含情的雙眸輕眨幾下,故作不解:“都瞧我做什麼,這不過是個流言,又何必在意。”
她掃視了沈南煙随從的下人,又道:“伍媽媽呢?她怎的不随你一道回來?”
她新婚才不過三天,就有這樣的消息傳回丞相府,沈南煙不用想就知道定是伍媽媽的手筆。
沈南煙輕笑一聲,反唇相譏道:“伍媽媽因為在府上妄議主母是非,被打了二十闆子,如今還在府上養傷,不便過來。”
“你說什麼?”
安若梅面色一沉,伍媽媽是她身邊的乳母,沈南煙打她身邊的人,不就是在打她的臉面?
眼看着安若梅要發作,沈南煙睜眼說瞎話道:“安小娘,這并非是我授意的,而是此事傳到了将軍的耳中,是将軍命人打的闆子。”
安若梅眉頭緊皺,沈南煙她讨洛煜不喜,得不到将軍府的助力也就罷了,偏偏她的乳娘也跟着她一起受苦。
渾然忘了,當初是她為了要掌控沈南煙,才将人放在她的身邊。
她聽着沈南煙事不關己的話語,氣就不打一處來。
正當沈南煙咬牙切齒地欣賞安若梅愠怒的表情之時,周身所有的下人頓時慌亂朝着她的身後行了一禮。
“将軍……”
衆人異口同聲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