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晚湫關上員工辦公室的門,背貼着門闆,重重深呼吸一口氣。
附近的喪屍聞聲而來,發現俞晚湫是同類後又沮喪散開。
等邊錦在辦公室裡反鎖上門,俞晚湫這才穿過屍群。
她的視線在貨架間掃蕩,有目的地尋找什麼。
最終,隔着幾排貨架,她找到了那隻喪屍。
喪屍女孩耷拉頭,坐在地上支起一隻腿,沒精打采地擦着刀上的血。
這時,它的視線内出現一雙腳,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俞晚湫的出現,也隻是令它的手指動了動。
它對俞晚湫不感興趣,來到這也不是因為她。
瞥了俞晚湫一眼,喪屍繼續手中的活。
然而,俞晚湫就站定在它的面前不走了。
它耐心宣布告罄,挑眉看她,“有事?”
“你為什麼要這麼針對她,”俞晚湫道,“邊……”
俞晚湫想說的話還未說完,喪屍猛然擡起它的臉,放聲打斷她的話。
“不要問為什麼,這跟你沒有關系!”
這喪屍的反應,和她的猜想已經對準了百分之八十,另外的一個疑惑是,它是怎麼辦到的。
俞晚湫輕松繞過它來到超市門外,她回頭問:“你不阻止我去救她?”
喪屍:“你救你的,我殺我的,這兩個不會沖突。”
真是死腦筋。
俞晚湫歎了口氣,先離開超市去附近的藥店搜刮醫療用品,記得當時有路過一家藥房。
她背着包返回的時候,見那喪屍還坐在那兒。
喪屍那雙渾濁的眼越發暗淡,就像是身體裡的靈魂要逐漸消失一般。
幾分鐘前氣勢洶洶的人,現在焉得像條死魚。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它現在這副模樣,應該是快要死了。
俞晚湫不想搭理它,擡腳繞過,進入貨架間,走了幾步,她又折返。
作為一個在身後默默追逐多年的人,不可能不認識這隻喪屍身體當中的……靈魂。
現在所面對的情況都快颠覆了俞晚湫的認知。
她有些躊躇,似乎不知如何開口。
“你們……過得還好嗎?”
-
辦公室的門從裡開啟,俞晚湫掩上門,隔絕開想跟在她身後闖進來的喪屍群。
邊錦滿臉關切,視線在她身上上下掃過,确定她沒有受傷,整個人松懈下去。
俞晚湫默默拿出背包裡裝的醫療用品,卷起邊錦的褲腿,為她包紮。
大一軍訓的時候,教官有教大家如何包紮傷口。
再不濟,和怪物打交道多年的邊錦,也會在她錯誤的時候指點一下。
還好傷口不深。
要是那隻喪屍再狠一點,在如今末世環境下,受傷的同時找不到醫生的話,腿是保不了的。
氣氛有些沉悶,俞晚湫狀似無意地開口:“你說,什麼情況下,人會讨厭自己?”
“我不知道。”邊錦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關心這個,“怎麼了?”
俞晚湫笑着搖頭:“沒事。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邊錦撐着桌起身,試探着動了動腿。
還有些疼,但可以忽略。
“走路沒有問題。”
隻要不影響走路,邊錦果斷把自己判定為痊愈人員。
“可是你……”
邊錦阻止俞晚湫接下來的話,“我沒問題。咱們出發吧,别忘了,安筱還在安置點等我們。”
俞晚湫張了張嘴,那滾在舌尖的話,最後變成一聲哀歎。
聽到門開啟時“嘎吱”的聲音,俞晚湫提起背包挎在肩上,追上邊錦。
即使腿部受傷,邊錦面對屍群依舊英勇無畏。
望着她忙碌的背影,俞晚湫加入到殺喪屍的行動當中。
隻是在滅喪屍的間隙,她時不時注意邊錦的狀态。
為什麼一定要那麼堅強?
明明才二十歲出頭,不是每一刻每一秒都需要她成熟。
有些時候,示軟、靠一靠别人,并不是代表羸弱。
這個問題,可能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得不到邊錦的回答。
踩着屍體,邊錦一個個扒拉這些喪屍的臉,屍堆裡并沒有出現那個瘋子。
俞晚湫知道她想找什麼,“跟我來。”
走到超市的側門,邊錦一打眼在那門口瞧見,靠着牆、歪着身體不知生死的喪屍。
她一撅一拐地走過去,發覺這隻喪屍已不再動彈,正式成為一具死屍。
不敢相信的邊錦踢了踢它的腳,“就這麼死了?你殺的它?”
“沒有。”
俞晚湫搖頭,“可能是它自身的問題。”
邊錦難以置信,蹲下去檢查這具屍體的裡裡外外,頭部和胸口沒有多出任何一個緻死的傷口,除了腿間讓它變成喪屍的咬痕。
邊錦不信邪,往它腿間打探。
這隻喪屍身前也穿的是長褲,将髒污的褲子卷到最上,邊錦眼尖地注意到,小腿處有一塊眼熟的疤痕
“咦?”邊錦奇怪,“它也有傷口。”
俞晚湫:“對哎。”
和邊錦新鮮的不一樣,喪屍腿間的傷口卻早已結痂脫落,留下一道模糊的痕迹。
位置和外表與她的沒有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