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錦很反感不太熟悉的人對她做出這種不太禮貌的行為。
正要發怒,撞上某隻喪屍無辜的眼神,邊錦懊惱地扶着額頭,她跟一個死人争什麼。
想通了的邊錦擦掉被喪屍親了的地方,若無其事地繼續為她準備洗澡水。
打開花灑,調節好溫度,邊錦轉頭問俞晚湫,“你是自己洗,還是我幫你洗?”
不怪邊錦帶有偏見,曾經所遇到的怪物,不是腦子智障,就是沒有開智的動物。
所以,她下意識就以為俞晚湫也是這樣的。
俞晚湫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怎麼樣做才能讓她放下戒備。
俞晚湫幹脆果斷地脫掉衣服:“你幫我洗吧。”
“哎,等等!”隻是說着玩,還沒做心理準備的邊錦一轉頭就看到了不該看的地方,她趕緊把頭轉回去,“你先等我一下。”
俞晚湫撇了撇嘴,低頭審視自己的身軀,“是我變醜了嗎?”
邊錦盯着花灑出水,心想這水可真水啊,又聽她貶低自己的話,忙說:“怎麼會?”
“那你為什麼不看我?”
這種話......
邊錦當即想怼人,而問出這句話的人在這個時候站在她的身邊,與她并排,一雙眼即使變成灰白的喪屍眼,也令人無法忽視其中暗藏的情愫。
邊錦不是沒見過愛慕她的人的眼睛,隻是眼前的這一個,讓她的心髒格外地狠狠跳了跳。
這種現象并不好,邊錦笑出聲,隻是這笑有些力不從心,挪開視線,雙手接住流落的熱水。
她竭力轉移話題:“雖然已經世界末日了,但浪費水依舊是個不好的行為。來吧,你衣服都脫了,我就好人做到底,幫你洗。”
俞晚湫低着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任由邊錦将熱水澆在她的身上。
她這樣做不僅僅是想繼續和邊錦同處一室,更是因為成為喪屍後軀體趨于僵硬。
就連擡起手這種簡單的動作都需要她用力控制才行。
光和邊錦進行流利的對話都顯得有些吃力。
再多和她待一塊吧,萬一哪天她就徹底變成喪屍,不認識邊錦了怎麼辦?
俞晚湫垂眸。
邊錦按下沐浴露,用浴球為她塗抹泡沫,手滑過清瘦的脊背,最後在女孩的胳膊處微頓。
她看到,在洗去髒污和血水的胳膊上有一個巨大的咬痕。
傷口早就不流血了,烏黑翻着皮,森森見骨。
成為喪屍後,這些傷口再也不能被修複,會永遠的停留在她的皮膚表面。
俞晚湫察覺身後人動作停下,“怎麼了?”
她微微側頭,這一個動作都有些勉強,“停下做什麼?”
“疼嗎?”
莫名其妙的問話,俞晚湫還是聽懂她在問咬傷。
面色慘白的女孩聳聳肩,看起來是那麼的輕松,“對比徹底成為行屍走肉而言,這點傷口算不上什麼了。”
邊錦不知道成為怪物是什麼感覺,也沒人願意成為沒了理智的怪物。
她在想,曾經殺過的那些怪物當中,有沒有那麼一兩個,還存有人類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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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吹幹頭發,時間還在淩晨,邊錦推着俞晚湫趕緊回房,再耽誤一點時間,安筱就得醒了,她還得想怎麼跟她解釋多出來的人。
雖說這間客房主人是俞晚湫,但邊錦躺下去可是一點都不客氣,現在床上翻滾了一圈,她拍拍床示意俞晚湫上來。
俞晚湫其實想跟她說,她可以睡那間貼滿照片的房子,但看到邊錦眼下的黑眼圈,以及一貼到床就忍不住閉上眼的人。
她收了音,噙着笑,爬了上去,就先一起睡吧。
感受到床的震動,邊錦撩了撩眼皮便不想再動彈。
這段時間,光是逃跑躲喪屍都夠她吃一壺了,為俞晚湫洗澡都是憑借頑強的毅力堅持的。
這套房子再次陷入黑暗,很快傳出勻稱的呼吸聲。
俞晚湫卻沒有睡着,已經脫離人類範圍的她并不需要任何的睡眠。
她瞪着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闆,心思卻放在躺在身側的女孩上。
觊觎多年的女孩就在她的身邊,對方心大,不知道近在咫尺的人暗藏着什麼樣的龌龊欲望。
俞晚湫彎着嘴角,一點點撐起僵硬的上半身,即使身體不靈活,卻極力地往那處所移動。
最後,女孩間的距離僅隔十厘米。
危險的距離,讓這隻喪屍着魔了般貼近。
“你好香。”俞晚湫用食指卷起邊錦的頭發一角,放在鼻前仔細嗅聞,“真想吃了你。”
成為喪屍前,她就不算多正常,而現在半人半屍的模樣,心中的那點執念逐漸放大成百倍,甚至有擴大的趨勢。
俞晚湫順着女孩的頭發往上,唇瓣貼着她光潔的額頭。
月光依舊明亮,照亮床上重疊的兩人的影子。
俞晚湫把人籠罩在自己的懷裡,去感受她溫暖的溫度。
那冰冷的唇肉貼了貼懷中人那紅潤的嘴角。
俞晚湫其實還想更深入,但思及她現在是一隻喪屍,要是不慎咬傷她,不敢确定邊錦會變成喪屍還是會和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