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由成上千上萬個“邊錦”的字詞所組成,勾勒出一個對着“鏡頭”揚起笑容的臉。
邊錦說不出是什麼感受,仰望天花闆,靜默了幾秒,起身下床,整理好被她弄亂的床。
這時,從床上掉下一張照片,她撿起。
這一張是她在滿牆照片裡沒見過的角度。
邊錦想了半天,才想起這種角度還有另一種稱呼——女友視角。
邊錦頓了頓,掀開床上的被子,随着床上用品被清空,藏在被褥下的東西展露無遺。
隻見床上,鋪滿了依舊是以邊錦為主角的照片。
看照片堆起來的數量,怕是有百來張。
“這人......到底拍了我多少張照片。”
系統采訪當事人:【宿主,瞧瞧這人多“愛”你,現在你的感受如何?】
邊錦搓了搓胳膊:“你來試試就知道了。”
衛生間裡的水聲停了,邊錦并不想讓外人知道這個秘密,當即把被子重新鋪上,恢複成她來前的樣子。
整理完,她退出掩上門。
但就在快徹底合上時,邊錦浏覽着讓系統查的資料,視線在衣櫃上多停留了幾息。
前一秒剛坐在沙發上,後一秒,安筱擦着頭發從衛生間走出。
安筱感慨:“沒想到還有熱水。邊錦,你也去洗洗,東躲西藏這麼多天,終于可以洗一次熱水澡了。”
邊錦應了一聲,走之前注意到她身上沒見過的衣服,“你哪來的衣服?”
安筱指着主卧:“主卧拿的,看樣式應該是位阿姨,留了封紙條,要是她還能安然無恙的回家的話,我願意賠她衣服錢。不過前提是我也能活到喪屍消滅的那一天。”
“你說得對,我也去洗個澡。”邊錦也去借衣服,但她沒選擇主卧,而是走向另一個房間。
打開衣櫃,裡面挂着一排排令人眼花缭亂的衣服,她随手拿了一件,走向衛生間。
然而,邊錦不知道的是,她退出那間貼滿她照片的房間後,本該空無一物的木衣櫃“咔吱”打開一條手指寬的縫隙。
這一邊,邊錦洗漱完對鏡整理衣服,沒想到随手拿着的一套衣服剛好合身。
兩個結伴同行的女孩坐在客廳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天,直到牆上挂鐘指向深夜十一點整,邊錦才和安筱分開,走向各自選擇的房間。
合上門,邊錦陷入黑暗當中,摸黑躺在柔軟的床上。
很快,她陷入沉睡當中。
不知過了多久,客廳的挂鐘指向淩晨兩點,那沒人的房間半敞着,隐入黑暗的影子蹒跚而出,拖着笨重的步伐,走入客廳範圍内。
影子停在主卧和次卧中間,似乎在猶豫,最後選擇次卧所在的方向。
她擡起手按下房門把手,門輕輕往裡敞開。
透過窗外的月光,她見到床上熟睡的人。
她歪了歪頭,有些意外能輕松打開。
她慢吞吞地進入,站在床邊,渾濁的眼緩慢移動,視線熟練地逡巡在邊錦的身上。
過了半晌,她的牙齒上下磨合,發出不易察覺的磨牙聲,那是喪屍獨有的舉動。
這隻喪屍并沒有進行任何吃人的行為,反而站在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靜靜注視着床上的人。
這時,睡夢中的人翻了個身。
突然的動靜吓得她僵住身子,脊背貼着牆角,雙手遮住臉龐,直到房間再次陷入安靜,她才一點點挪開手。
注意到邊錦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眼熟,她想笑,嘴角扯了扯,卻再也牽不動那處肌肉,最後她放棄,僵着臉繼續她的凝視。
“我、的……衣服。”她艱難地蹦出四個字。
聽到自己發出沙啞的聲音,又閉上嘴,不願再發出一聲。
她就這樣站着,直到遠處野雞鳴叫,才折返身子,慢吞吞地回到那間貼滿照片的房間,将自己關在衣櫃後的暗門裡,蜷縮全身埋入黑暗發呆。
手腕處挂着的電子手表發着微光,她盯着秒針,半死不活的心髒随指針跳躍。
“一、二、三……”
她默念着,腦中殘存一個念頭。
隻要數到86400次,就能出去再看看那個人。
“四百九……五百……五百二十……”衣櫃深處的人突然停住默念。
她聽到靠近衣櫃的腳步聲,即使對方故意放輕,成為喪屍的她輕松抓取這道聲響。
這隻喪屍下意識抱住雙腿,試圖縮成一團球。
“吱——”
衣櫃門從外面打開,來人一把拉開暗門,露出她的臉。
這是這隻喪屍魂牽夢繞的心上人。
月光下,缺了魂的喪屍隻覺心髒瘋狂跳動。
“小魚兒上鈎了!”
邊錦居高臨下地望着這隻喪屍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