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醫生說完,謝景珩轉過頭小聲對江浔說,“看,我就說不是喝酒,我才喝了那麼點。”
江浔也轉過頭,“長期飲食不規律?”
“我沒有,你天天和我吃飯還用問我?”謝景珩一臉無辜。
“以前呢?”
“以前……偶爾。”
“沒疼過?”
“偶爾,沒注意。”
謝景珩眼神閃爍轉過頭。
“除了飲食不規律,也有精神壓力大、藥物副作用等因素。看你的情況止痛藥也不少吃,盡量控制一下。喝酒不是胃潰瘍的原因,但是這次出血的誘因,别不當回事。”
“嗯。”謝景珩自知理虧乖乖答道。
“禁食禁水兩天,住院打點滴吧,兩天後慢慢開始吃流食,以後飲食上多注意,少食多餐、規律作息、嚴格忌口,隻能慢慢養着。”
“禁食禁水兩天?今天算嗎?”江浔緊張地問。
“明天算一天,禁食禁水可以減少胃酸分泌,也避免食物對胃黏膜的刺激。”
“他身體吃得消嗎?”
“已經考慮到他身體情況了,出血嚴重的禁四五天都不夠,胃潰瘍嚴重了可能發展成胃癌。”
江浔的心一下子提起來,捏緊了謝景珩手。
謝景珩把手抽出來,“醫生,你别吓他了,他膽忒小……”
頭發花白的醫生老頭一個眼刀掃過來,謝景珩自覺閉上嘴。
“我跟他說沒跟你說是吧。”老頭看的這種病人就來氣,胃病大多是自己作出來的,他們消化科醫生見多了這種不聽話的,“你那胃裡現在不燒的慌?輸多少血了血紅蛋白都上不來?脊髓損傷對自己身體機能影響多大不知道?禁得住這麼造嗎?”
老頭一吹胡子瞪眼還挺有威嚴,跟做胃鏡的溫柔姐姐一點不一樣,謝景珩被罵的一句話不敢說。
江浔也沒回話,他其實覺得,醫生說的沒錯。
老頭手一揮,“回去吧,回去輸液。”
……
挂了兩天吊瓶,一點飯沒吃一口水沒喝,雖然液體裡有營養液,但是謝景珩還是有點發虛。
江浔天天圍着他轉,把他當個易碎品,謝景珩覺着護工劉叔的工資應該分江浔一半。
當什麼朋友都不帶這麼陪護的,江浔快把他病房當辦公室了,他說别來,江浔不聽,還給自己甩臉……
這都什麼事兒,謝景珩心想。
好不容易熬到出院回家。
謝景珩自己挪到床邊,把腿放下去,想穿襪子,還沒穿就被江浔拿走了。
江浔單膝跪在地上,握住他腳踝,讓他踩在自己大腿上。
他腳上瘦得就剩骨頭了,無力又沒有知覺,被江浔的大手握住,任他擺布。
謝景珩不太自在,“不用,我自己能穿。”
江浔冷笑一聲突然停下動作。
他不明所以,“怎麼了?”
江浔拎起他的一隻手腕舉到他眼前,“手别抖。”
謝景珩:“……”
“那隻手也擡起來。”
謝景珩沒動,倆手都不撐着他得栽床上。
“不想擡還是松手坐不住?”
“……”
“呵,你能穿,你嘴裡有幾句真話?”
江浔氣呼呼地給他穿好鞋襪和外套,抱起來就走。
“輪椅……”
“不拿了,别坐了。”
“……”
直到坐進車裡江浔都沒放下他,謝景珩本來就虛得發飄,肚子裡沒東西更容易暈車,他想轉移轉移注意力,就用手指戳了戳江浔的臉。
“幹什麼?”江浔語氣不怎麼好。
謝景珩幽幽地歎了口氣,“能不能别老這麼兇?你自己每天要來,來了又給我擺臉,圖什麼呢。”
“我願意,你管不着。”
“……”
得,管不着就管不着吧,謝景珩低下頭往他懷裡蹭了蹭,找到個舒服的姿勢窩進去。
“幾分鐘的路别睡覺,睡醒吹風會感冒。”江浔扒拉他腦袋。
“我不睡,靠會兒,腰難受。”謝景珩悶在他身上說。
江浔皺着眉,好像在極力忍耐什麼,最終卻沒說話,隻是動了動姿勢,用溫熱的掌心抵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