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謝景珩上的慢,但是“水聲”停了好大一會兒,謝景珩都沒動靜。
“謝景珩,好了嗎?”
“馬上……”謝景珩聲音帶點喘息。
江浔一驚,直接推門進去,見謝景珩坐在馬桶邊緣控制不住往下滑,雙手緊攥着扶手,小臂微微發抖,江浔沖過來一把托住他。
謝景珩臉有些紅。
他臀部沒知覺,提褲子的時候沒注意位置,越坐越偏,重心突然下墜上發覺人已經到邊緣了,慌亂抓上無障礙扶手才勉強沒掉下去,但是手臂力量又不足以把自己拉上了,就這麼硬撐了一會兒。
江浔臉色冷下來,但是什麼也沒說,抱着把他送回床上。
“下次有事叫我,睡吧。”江浔給他蓋上被子。
“江浔?”
“嗯?”
“江浔”
“我在。”
“江浔……”
“睡吧,我在旁邊。”
“嗯……”
謝景珩叫了好幾次他的名字,像個小孩子一樣抓着他袖子不松手,好像怕他跑了。
他覺得這個夢裡的江浔和以前不一樣,奇奇怪怪的但又過分真實,他有好多話想問。但是他太累了,一沾枕頭就昏睡過去。
一夜黑甜。
謝景珩睡過去也就松手了。
而江浔卻在他床邊坐了一晚上。
謝景珩每隔一段時間會給自己翻個身,人沒醒就能做,幾乎形成身體條件反射。
但是有好幾次,謝景珩扒拉着床邊使勁兒了幾次都帶不動沒知覺的下半身,眼看着這人就要把自己折騰醒了,江浔忍不住伸手幫他翻過去。
每兩個小時一次。
江浔盯着手機計時器,直到手機自動熄屏,旋即因為人臉識别自動亮起。
鎖屏上還蹦着冷炎很早之前給他發的消息。
【冷少:我靠】
【冷少:我可看見你把人抱走了】
【冷少:你上人家車幹啥去】
間隔了十幾分鐘。
【冷少:說真的江浔】
【冷少:我覺得你是典型的,不是恨他,你是恨他不愛你】
【冷少:反正我勸你悠着點,别自己作完以後自己心疼】
江浔沒回,不知道回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對謝景珩是什麼情緒,以前不知道現在也不知道,不是恨嗎,那是愛嗎。
就是,就是忍不住而已。
……
第二天,謝景珩一覺睡醒,最先感覺到的是宿醉後的頭痛,然後是胃長時間沒進食的鈍痛,腰背倒是難得沒怎麼疼。
他習慣性地在枕頭邊摸自己手機,結果摸了個空。
偏頭看到手機在床頭櫃上充電,旁邊是一杯水,壓住一張紙。
他伸長手臂去夠那張紙和手機,紙上是江浔的字迹:
今天不用去公司,我和陳特助說了。
謝景珩腦袋轟的一聲,江浔。
昨天的事争先恐後沖進大腦,他玩遊戲喝酒了,江浔說送他回去,葉青予不同意,他還往江浔身上撲,然後呢……?
謝景珩酒量好,很少喝醉,但每次喝醉必斷片。
江浔這什麼行為,還管到他頭上了,什麼叫他和陳特助說了,陳特助能聽他的嗎?
謝景珩打開手機,發現早上陳特助的電話被接通了幾秒,估計是江浔接的。
……
早上還在。
早上給老闆打電話發現老闆在睡覺電話被别人接了。
陳特助确實有可能聽他的。
這很難不讓人産生聯想……
江浔這到底什麼意思!
他不會喝醉的時候對江浔做什麼事了吧……
求和了?
調戲人了?
霸王硬上弓拉着人上床了?
謝景珩仰躺在床上按了按太陽穴,頭更痛了,但是對昨天晚上的記憶還是一片空白。
這都什麼事兒。
胃裡的鈍痛突然把他拉回來。
謝景珩攢了點力氣,從床上把自己拉起來,手臂發軟,轉移得很費力,坐到輪椅上的時候還在輕喘。
他碰了碰桌上的水,還是溫熱的,抿了一口,甜的,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