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島遊兒铿锵有力地下令：“如果待會那個小黑毛要上場，都給我把球往他那打！”

他想起鹿島野那比他還高的身高，說出的“小黑毛”一詞顯得有些心虛。

“怎麼了？”發型像是椰子樹頂的褐發副攻手母畑和馬好奇地問道，“那小美人惹你了？他不是還好心地給我們帶了路嗎？”

照島遊兒：“哈哈。”

“他是新人，給他一個見面禮而已。”

隊長下令，條善寺的成員們紛紛應聲，還一個賽一個的中二：“行，就讓小美人感受一下排球的世界有多麼殘酷吧。”

但很可惜，第一局比賽，鹿島野并沒有上場。

條善寺仍打得滿頭大汗。

最讓他們的忌憚的就是及川徹的發球。

及川徹單手捏球，青白色的隊服無風自動，手臂肌肉就像是铠甲一般嚴絲合縫地收緊，手背青筋暴起。

當排球被抛起時，動作又變得輕飄飄的，讓人稍稍放松了鏡頭。

而下一秒，他就快步向前沖刺，猛然蹬地起跳，鞋底與地闆摩擦發出極為尖銳的槍聲，擊球聲更加震耳欲聾，讓所有人都在一瞬間感受了這枚發球到底有多可怕！

“砰——”柔和硬在及川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結合，讓黃藍小球飒沓如流星，仿佛毀天滅地地向條善寺疾馳而去。

土湯新硬着頭皮迎難而上，飛身向排球撲去，但那發球快如雷霆，一瞬便與他擦肩而過。

“咚！”排球落地，及川徹發球得分！

“咚！”及川徹再次發球得分！

“咚！”及川徹靠着發球——連得三分！！！

條善寺被及川徹的發球打得潰不成軍。

“明明是一個二傳。”土湯新抹着額頭上的冷汗，“到底下了多大的苦功夫去練發球技術啊。”

照島遊兒喘了口氣：“再來一次，我想我知道怎麼破發了。”

排球再次淩厲飛來，耳邊仿佛響起了龍咆虎嘯。

照島遊兒眼神銳利，連連後退幾步，蹬地一跳，身體在空中任意地翻轉騰挪，仿佛跳雜技一般。

他毫無章法，用盡一切超乎想象的姿勢拉進自己與排球的距離，手臂一展，終于勾到了那不講道理的暴力發球。

排球高高的反彈起來，照島遊兒大喊：“One Touch！”

“照島好接！”二傳手二岐丈春迅速趕上，不帶思考，全憑肌肉記憶，直接将排球毫不猶豫地托了出去。

這顆球托得不算優秀，但條善寺顯然已經習慣自己人随心所欲的打球方式，很快母畑和馬與東山勝道一起向排球跑去，同時跳了起來，伸手扣球。

“我看見你了。”金田一大踏幾步，舉起的雙臂如同一塊堅實的盾牌。

上次輸給烏野，金田一覺得實在不甘心，這段日子每天都在用200%的努力練習，他要把自己的怒火全都宣洩在這場比賽裡。

看清楚二傳手傳球的位置，再去攔網，成功率會大大上升，這是松川前輩告訴他的技巧。

“砰——！！！”東山勝道的扣球被金田一擋下！

及川徹揚唇鼓勵道：“金田一，攔得好。”

“好可怕呢，”沼尻凜太郎從下落的東山勝道身後起跳，手掌托起下落的排球，反手一扣，嘴裡還輕飄飄地說，“我都差點吓得落淚了。”

金田一和國見英都猛然一驚，這人起跳的時機也抓得太好了，恰巧讓青城都關注攔網成功，而沒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條善寺的配合竟然這麼默契！

渡親治一個貼地魚躍，奮力将排球救了起來。

“我接到了！”

由于牆畫上他魚躍救球的英姿實在是太帥，渡親治最近都在狂練魚躍，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隻是這顆球接得還是有點飄，直接跨越了白線，飛向場外了！

一道迅疾的身影從青城衆穿梭而過，直接沖到界外，擡手的動作與回頭的動作同步達到了100%。

及川徹在極短的時間内托出了一個完美的球，讓排球精準地飛向了球網之前。

“我來！”京谷賢太郎沖所有擋在他面前的人厲聲道，猛然助跑起跳，用力将排球擊打出去。

排球仿佛發出了爆破的轟鳴，直撞地闆。

“砰！”

青城再拿一分！

這一回合就是這局比賽的縮影，雙方來來回回交戰激烈，最終還是青城技高一籌，以25:21的比分拿下了第一局。

“鹿島，你發揮的時候到了。”入畑伸照轉頭看向鹿島野，露出了一個鼓勵的微笑。

鹿島野早已做好了熱身運動，看向球場的目光分外明亮：“不會讓您失望的，監督。”

京谷賢太郎下，鹿島野上。

條善寺稍稍松了口氣，京谷賢太郎就像是一條瘋狗，看着就吓人。

接了他的扣球，手臂到現在還隐隐作痛。

鹿島野看着清瘦，應該不會像京谷賢太郎這樣暴力。

“小野，”及川徹沖鹿島野笑得眼眸彎彎的，“第一場比賽，加油哦。”

鹿島野表情十分認真：“給我托球吧及川。”

“我會為你拿下每一分。”

站上球場的鹿島野總是會散發出一股獨特的魅力，在不知不覺中成為全場的焦點。

及川徹笑意更濃，聲音顯得有些溫柔：“好，為我帶來勝利吧。”

鹿島野在發球線上站得筆直：“這是我的職責。”

助跑、起跳、扣球——跳發球的每處細節都已經深深刻進了鹿島野的骨髓裡，成為了供養他的血液和氧氣。

踏上排球場的他從來心無旁骛，隻看得見那飛上高空的黃藍圓球。

他微微垂眸，藍眸中倒映出條善寺每個人的位置。

空隙在……照島遊兒與土湯新之間！

手臂高舉，五指張開，排球如同劃過天際的銀星，從指尖迸射而出！

鹿島野說到做到，排球轉瞬落地，為青城帶來了開門紅。

隻是——排球是先砸在了照島遊兒臉上，再反彈落地的。

鹿島野發誓他不是故意的，隻是再次踏上賽場，有點太過于激動了。

照島同學，實在非常抱歉！

聽不見鹿島野道歉的照島遊兒臉色麻木，已經做不出任何表情了，因為一做表情臉就火辣辣地疼！

他高挺的鼻梁不會就這樣塌陷了吧！他這張英俊的臉不會就這樣毀了吧！

照島遊兒臉色黑如鍋底，咬牙切齒地說：“給我把小黑毛往死裡打！”

挑釁，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挑釁！

鹿、島、野，等着！

上頭的他甚至已經忽略了鹿島野精湛而淩厲的發球。

然而——鹿島野的光芒是生生不息的，并且他現在可是連兇名在外的狂犬都對他有保護欲的人，他的騎士可不止一個。

“哎喲，不要欺負我們家的小後輩啊。”花卷貴大笑嘻嘻地說。

他和松川一靜齊刷刷擋在了照島遊兒面前，默契起跳，伸手攔網。

松川一靜将手臂堅實地壓下，表示贊同：“鹿島會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