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說一個字,他的心都在痛。
“部長大人!”鹿島野站在場邊叫他,手中抱着一顆排球。
及川徹立刻樂颠颠地跑了過去:“怎麼了,小野?”
剩下三人看着一溜煙跑沒影的及川徹,紛紛沉默:“……”
這叫做不熟悉?這叫做剛認識?
就算騙狗,狗狗都不會相信的!
“幫我托球吧。”鹿島野雙手捧着排球遞了過去。
及川徹比了個手勢:“沒問題。”
及川徹先托了一個簡單的球,就像是海豚頂球一樣輕巧地将排球送了出去。
鹿島野擡頭看球,首先聽到的是風聲。
聽覺靈敏是薩摩耶的特性,排球飛動卷起陣陣風,每一道風聲都在告訴鹿島野它在變動。
他在心中默默感謝風這位好朋友,邁動雙腿,一步、兩步,往前一蹬!
長臂一伸,排球就像是裝了引路标一樣,直勾勾地往鹿島野修長的手指上撞。
他像是技巧高超的傀儡師,用無形的絲線粘連着排球,操縱那顆無辜的排球往球網的另一端飛去。
排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像是彩虹的軌迹,墜入黃橙色雲端。
及川徹仔細觀察着鹿島野助跑、起跳、扣球的整個過程。
步子輕盈又快速,起跳時卻充滿爆發力,手腳協調且同調,沒有什麼需要糾正的地方,已經是很完美的程度了。
而且,鹿島野似乎還能提前預判球的落點?
也許會适合進行負節奏快攻的配合。
“再來一球。”及川徹這一球托得更加有難度,高度和速度都有了提升。
“收到。”鹿島野仍然完美地扣下了他的托球,排球如同收翅俯沖的鷹隼,銳利地劃破長空,直墜底線前。
及川徹目光迅速跟着飛射而出的排球移動,一晃眼,排球就已經落地,看起來差點出界。
但這是一個不會拐彎、整個過程沒有一絲偏移的直線扣球。
及川徹很快做出了判斷,是鹿島野主動打了一個壓底線的扣球,而且很成功。
這還不是他的極限。
“第三球。”進入工作狀态的及川徹非常專注,完全沒了平日裡放縱不羁、随心所欲的姿态。
鹿島野亦是如此,他的注意力也全都在及川徹手上那顆排球上:“我準備好了。”
及川徹繼續提升高度和速度,鹿島野助跑起跳一氣呵成,身高加上本身就不差的彈跳能力讓他蹦跶得更高了,看起來會是個灌籃的好苗子。
他柔軟卻帶着些薄繭的手掌心再次碰到光滑的排球,猛然扣出。
排球破風而出,讓風親吻了鹿島野的臉頰,兩側的黑色碎發也像是水中的海藻般輕輕飄動起來,完完整整露出了那一雙水洗過的蔚藍眼眸。
接着,排球在側邊底線前落地。
這一次鹿島野打了一個斜線扣球。
及川徹繼續在腦中更新鹿島野的數據,既然對打排球的鹿島野不了解,那他就自己親眼觀察,一點一點重新了解。
“小野,你可以提前預判球的落點,提前一步到位,但也可以反過來利用這一段時間差,訓練一些欺騙對方的假動作技巧。”
鹿島野:“我試試。”
“好,我配合你。”
及川徹的托球精準而有力,鹿島野的扣球輕巧而迅疾,兩人風格不同卻顯得極為流暢、融洽、和諧,仿佛天生一對。
但鹿島野第一次嘗試還有些生疏,斜線扣球直接飛了出界外。
及川徹沉吟幾秒:“小野,做了假動作之後起跳可以快一點,扣球角度也太斜了,調整一下。”
鹿島野點點頭:“我知道了,再來。”
兩人言語不算多,卻很默契,及川徹講一遍,鹿島野就通了。
一次次配合,一次次測試,像是兩個本就契合的齒輪變得更加嚴絲合縫。
場邊,矢巾秀悄悄對渡親治說:“你不覺得及川前輩和鹿島的氣氛很好磕嗎?”
渡親治:“可是他們說的話都很正常啊,及川前輩也會指導我改進。”
矢巾秀想象了一下及川徹和渡親治在一起冒粉紅泡泡的畫面,頓時感覺一陣惡寒:“你不懂,這不一樣,鹿島可是及川前輩一點就通,你讓及川前輩說上個三四五六遍還是會犯錯。”
渡親治:“這不就是說明鹿島聰明嗎?”
“NO,NO,NO。”矢巾秀左右擺動着手指,“這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指向及川徹:“他說。”
再指向鹿島野:“他懂。”
“這叫什麼?”
渡親治:“強強聯合?”
矢巾秀翻了個白眼:“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花卷貴大的聲音突然插入:“我知道。”
“這叫——心有靈犀。”
所以,才會一點通。
“Bingo!”矢巾秀小聲激動道,他向花卷貴大擠眉弄眼,“花卷前輩,我看你很有前途哦,要不要和我一起創建一個徹野難眠群?”
“這該不會是——”5G沖浪選手花卷貴大一下就懂了,“厲害。”
矢巾秀看向場上那兩人,及川徹遞了瓶水過去,還貼心地擰開了瓶蓋,而鹿島野很自然地接過了。
他意味深長地說:“要相信我的火眼金睛——”
花卷貴大打開手機,發現矢巾秀的名字都已經改了,加了一個【徹野不停】的後綴。
他略微一思索,神情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這名字看得人心惶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