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林奈如燙手山芋般被送出了警局,隔了幾天她發現簡晴不但沒有受到懲罰,反而氣勢洶洶地來找她:“聽說你去報警了?呵呵,看來你很喜歡背後打報告啊,既然如此,舌頭也别要了吧。”
林奈被人按着跪倒在簡晴面前,她掐住林奈的下颚,逼迫她張開嘴,拿出一把小刀就要把她的舌頭割下來,林奈拼命掙紮,卻被幾人按着,隻能眼睜睜看着的那把泛着寒光的刀越來越近,仿佛下一刻就要割下她的舌頭。
她被她們拽到一片陰暗的小巷中,平常沒有人來往,所以根本不會有人來救她。
絕望在心底悄然蔓延,迅速侵蝕她的四肢百骸。即使是最黑暗的夜晚,也終會迎來黎明的曙光,但她的人生卻時時刻刻充滿無盡的絕望,彷佛永遠到不了黎明。
幸好在這時,簡晴的一個手下突然沖進來氣喘籲籲的說:“不知道是誰報了警,警察來了!”
簡晴被人打擾了興緻,啧了一聲,她父母雖然一向不管她,但要是鬧到警察那裡免不了一頓批評,而且割掉舌頭一下就會被發現,未免太明顯了,傳到她父母那裡去肯定要罵她。
這樣想着,她松開了捉着林奈下颚的手。一揮手,讓所有人馬上離開。
簡晴她們走後,林奈這才劫後餘生的倒在地上,也不管地上髒不髒了。
為什麼她告訴警察也沒有用呢,難道警察也跟她是一夥的嗎?
能權勢滔天到讓警察都不敢管,簡晴家裡背後的勢力到底有多大?
身上的傷疤又開始痛起來了,她全身上下看起來沒一塊好皮。
她内心惆怅又憤怒,仿佛經曆着狂風驟雨,正聲嘶力竭的控訴着命運的不公:“書上和老師不是都說遇到校園欺淩要告訴老師警察嗎?為什麼我告訴了沒有用,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狗屁的懲惡揚善,全他媽是騙人的!”
發洩完後,她不知不覺又流下了一行眼淚:“果然,這個世界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絕望啊……從沒給我施舍過一絲一毫的希望。”
鉛雲蔽日,不一會兒雨珠就如珠簾般傾盆而下,霏霏雨線忽大忽小,反反複複下個不停,林奈就那樣躺在地上不閃也不避地淋着雨,她希望這場大雨能洗刷盡這世間所有的罪惡,讓所有的壞人都能被繩之以法。
雨越下越大,到處都是奔跑疾走躲雨的路人,無一人在意昏暗的小巷裡剛發生完一場單方面的毆打,受害者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就連警察都因為小巷子路況複雜找不到她的具體位置。
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最後她竟然看到了一個年紀看起來跟她差不多,氣質卻截然不同的白發少女,身上似乎也帶了傷。她打着一把黑傘跑到她身邊為她遮雨,蹲下來用手輕輕地挑開她遮擋視線的發絲,嘴裡呢喃着什麼,在潑盆而下的大雨中林奈聽不清。
又有幾滴雨滴在了她臉上,但是林奈疑惑的心想:“雨不是都被她的黑傘遮住了嗎?”
林奈努力睜開眼睛想要看清她的樣子,可無奈眼皮越來越沉重,怎麼也睜不開。
“你是來帶我走的嗎?我真的好痛……求你帶我走吧,離開這個世界,去哪裡都好。”林奈氣若遊絲的說道。眼前的人看着像是帶着瀕死的她離開這世界的天使,又更像是她臨死前的幻想,幻想有一個人能為她遮遮雨,關心一下,哪怕一會兒也好。
那個女生明顯愣了一下,接着林奈感覺又有幾滴雨滴在了她身上,然後她就被對方小心翼翼地披上衣服抱起,走出充滿龌龊腌臜的巷子。
“好好睡一覺吧,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也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守護你。”林奈似乎聽到那個女生附在她耳邊輕輕地又溫柔地說道。
“守護嗎……”現在的林奈思考不了更多,她隻想依偎在這個女生的懷裡好好睡上一覺,不知為何,她在自己身邊感覺很安心。
林奈睡着以後,那個女生把她抱到了簡晴等人避雨的雜貨鋪對面的,把黑傘留給了她,自己一個人淋着雨,一邊走一邊從虛空中掏出一把鳴鸠刀,随着刀的出鞘,她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深不可測起來,一股毀天滅地的殺意漫延開來,琥珀色的眼瞳也染成了血紅色。
她提着刀一步一步走近簡晴她們,雨滴落在刀上,被刀刃切割成兩半,濺起細小的水花。她們看出來者不善,也察覺到了危險,簡晴首先說道:“喂!現在是法制社會,你拿着一把刀想幹嘛?”
她不說話,一步步接近她們,接着一刀幹脆利落的殺掉了簡晴,血濺到了她的跟班臉上,她們都愣了一下,她這時才冷漠的說道,語氣裡帶了一些怒意:“我要在她面前親手殺掉那些欺負過她的人。”
直到第二個人被殺掉,她們才如夢初醒般四散逃跑,邊跑邊喊救命,可是她并不會給她們逃命的機會,身影如鬼魅般幾步追上去又是一刀,最後,所有打過林奈的人都死于她的刀下。
她做完這些以後,身上已是滿是鮮血,突然她聽見轟隆一聲巨響,房屋在地震中瞬間崩塌,塵土飛揚,人們的哭聲、尖叫聲在空氣中回蕩,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轉動,好似世界末日來臨了,她知道是因為自己的插手,這個世界要崩塌了。
這個世界崩塌以後,新的輪回就要開始,到時林奈可能因為沒記住自己又像之前一樣對自己多加防備,不過她都無所謂,隻要她能好好的,怎麼對她都行。
她走近林奈,在崩塌的世界中護住對方,和她一起隕落在時間的長河中,墜落在無限的循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