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煜一整顆心被滾燙的癡念盛滿,迫切的想要更多,潮濕粘膩的龌.龊都令他自己心驚。他默默貪戀這一刻,不敢往今後想,但這個問題無時不刻折磨着他:倘若他知曉自己心底的秘密,會不會逃得更遠。
葉無言并不适應與人近距離接觸,有一搭沒一搭地調整呼吸,熱氣吐在蘇玄煜好聞的烏發間。
蘇玄煜在他耳側輕聲,教道:“這些都是輕.薄。”
他的手指悄無聲息摸到葉無言的脈上,可惜心跳平穩,沒有任何過分跳動。
“在這個世界,無論男女,隻要有人對你做了這些,都是在輕.薄你。”
葉無言被他摟帶得擡頸,直勾勾看他,遲疑道:“你在教我?”
蘇玄煜側臉,隐于燈燭的陰影中,看不出發燙的臉紅:“是你太蠢。”
葉無言被他輕輕放下,終于反應過來他沒在開玩笑,揉了揉亂飛的頭發,溫聲道:“蘇玄煜,你心中有氣,大可直接和我講,所以你剛才惱我沒有潔身自好?”
蘇玄煜沒反應。
葉無言閉着眼睛,感歎:“陛下,你操心太多,既然我身為神官,今後必然保證潔身自好。”
“我沒有非分之想,你該信我,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那日去花樓是為了……”
蘇玄煜淡淡看他,冷笑,把手伸向他的腰側:“隻需護好你自己這條小命,就不必朕勞心了。”
腰間是葉無言最敏感的地方,被輕摁在癢穴,他直接應激到叫出聲,差點從榻上跳起來。
葉無言急忙道歉:“我錯了,我錯了,所有錯誤我都改。啊——蘇玄煜!我真的知錯了……”
聽他委屈的呻.吟,蘇玄煜心中終于緩解少許。
葉無言深深覺得他就是個妖怪,每一步都狠狠踩在自己弱點上,連他哪裡癢都能猜到。
他後怕地警惕蘇玄煜的一舉一動,沒忍住道:“蘇玄煜,你比泣濁兄還要多話。而且,泣濁兄最起碼不會這樣欺負我!”
蘇玄煜頓時怒火中燒,露出危險的笑意,因着顧忌他受傷的手臂,壓低聲音警告:“他更不能靠近你,若是讓我派出去的人發現,遭殃的可就不止你一人了。”
“在這個世界上,你能相信的隻有我一個人。我承認你聰明,看似步步危機,實則棋盤落子,赢在絕境的最後一步。”
“但不要拿朕費力鋪墊的神官位置‘玩樂’,你知不知道,若是那晚再慢一步,性命不保。”
“從今往後,你若再将自己置于險地,自會有無數手段嚴懲。”
蘇玄煜撂下最後一句話,走了。
葉無言經此折騰,頭腦發虛,生氣得磨牙。
漫無目的的思緒飄飛,撞到一處,他突然明白了,蘇玄煜為什麼單單對他特殊。
剛來到這兒時,聽嶽有才講,蘇玄煜在他來前一日,怒罵蠢貨,他還當作暴戾。現在這詞,和細中有度的唠叨形象截然不同。
他用暴君的皮囊掩蓋日益精進的智慧與精明,深潛水底,等待一個重要的時機,把礙事的人一擊斃命。
之前還默許他作為神官闖蕩一番,剛有了頭緒,就開始限制他的行動。
葉無言自認為沒做過什麼過分行徑,蘇玄煜兩次動怒,似乎……都與自己的性命有關。
一口一個“這個世界”,信誓旦旦的“隻能信我”,在自己面前時常忘記的自稱“朕”。
葉無言身旁的燭火熄滅,他無聲無息盯着床帳頂,似乎在看某些隐藏于深處的東西。
這裡隻剩下你我二人了嗎?
他有個大膽的猜測,這位暴君陛下,說不定就是傳聞中代号“夏洛克”的幕後黑手。
葉無言的意識被黑暗中的觸手捆入夢境,昏睡過去,前一秒還在想:蘇玄煜,是個好人。
蘇玄煜立在殿外吹冷風,手心緊緊攥着手帕,裡面是那顆酸澀的果子。
他悄無聲息地填入嘴裡,喉結上下滾動,唇角卻勾起一抹笑。
蘇玄煜又去求蘇十四制了一批新的安神香,蘇十四照例為了新藥材忍氣吞聲。
夜已深,蘇玄煜潛入寝宮,點燃新香,靜靜在榻邊盯着肖想已久的人,默默捏緊有汁液污漬的巾帕。
他甚至有時惡毒地想,你若再這般胡鬧,便一直昏睡好好陪我吧。
他安慰自己,不怪我想把你藏起來,你太愛折騰了。
想完又會緊接着忏悔,這深宮哪都不好,如果能走……我帶你走。
但如果你想離開,直到我死,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