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名字也很獨特,叫容嘉木。
顧遊也是因為這人天生就是人群焦點,初步印象太深才輕易記住了。可他現在連大二同班同學都還沒認齊,自然也不會去結交。但容嘉木好像對認識他很有興趣,今天突然主動過來了。
顧遊頓時懷念起了他被孟峻和葉學林夾在中間上課的日子,可惜他現在隻能回答:“你随意。”教室是大家的,他總不能不讓對方坐吧。
容嘉木有雙狐狸眼,笑起來相當魅惑,“謝謝顧遊學長。”搭配着他唇珠格外明顯的嘴形,這樣随便說話都像是在索吻。
顧遊沒在意身旁人的動靜,翻出專業書,将手機調成震動模式,剛做好上課準備就聽見對方道:“我忘記帶書了,可以跟你一起看嗎?”
顧遊看了一眼已經走到講台上的專業課老師,沒說話,将書往兩人中間的位置移了點。
上課途中容嘉木也沒再多說什麼,還拿出個平闆寫寫畫畫,顧遊見狀松了口氣。
課間休息的時候,顧遊收到了徐津禹的消息,說他等會兒過來接他去吃午飯。顧遊覺得牙癢癢,并不很想答應卻沒辦法,誰讓他今天騎不了自行車。
“我可以直接叫你顧遊嗎?”容嘉木突然可口問道。
“你随意。”顧遊其實被叫學長也挺不習慣的。
“呵呵,”容嘉輕笑出聲,顧遊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怎麼?”
“你跟我說的兩句話,都是‘你随意’,好像有點高冷。”容嘉木将頭發往後撥了撥,露出白皙的耳廓,沒了頭發的遮擋,讓他精湛的五官走勢顯得越發清晰。
第一次被形容高冷的顧遊:“……”
這要是被發到網上不得又傳他目中無人,他沒趕緊多說了兩句,“不是,隻是我比較慢熱。”
“這樣啊,那我看起來是不是比較自來熟?”容嘉木笑着道。
“還行,”顧遊臉尬笑,“我不太會看人。”
“我比較會看哦,我還會看手相。”容嘉木攤開自己的左手,右手指着掌心的紋路,“你看我的生命線很短,以後可能會比較短命。”
顧遊:“……”他又遇着神經病了?
容嘉木噗嗤一聲笑出來,笑得花枝亂顫,“我開玩笑的。”
“你快呸三下。”這種話還是不要亂說,雖然顧遊不迷信,但他要比絕大多數人更要避諱死這個字眼。
容嘉木眼中有點茫然,“什麼?”
“就呸三下啊,”顧遊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幹脆趕緊幫忙呸呸呸了三下,反正姥姥以前教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他們當地差不多都是這樣的習俗。
這個東西跟掉了的食物三秒内不沾灰一樣,具備非常強的時效性。至于科學性那是肯定沒有的,純粹為了自我安慰。
“啊,這個意思,我都不知道還能這樣。”容嘉木露出恍然神态,後知後覺地跟着呸了三下,呸完之後兩人好像都覺得這樣有點傻,又一起笑了。
“你笑起來眼睛很好看。”容嘉木眼中還殘留着笑意,但這話卻說得很真摯。
顧遊還第一次被剛認識的同性這麼直白的誇獎。
網上很多誇他長相的,但那是在網上,大多是全妝後的精修圖。現實生活中他在拍攝的時候也會被誇,但大多是為了調動他情緒,讓照片和視頻更有表現力。
現在這種情況還是比較少見,因此他有些不知所措,“謝謝,你長得……挺美。”反正誇回去就行,至于為什麼用美這個字,因為它比較能模糊性别。
容嘉木又笑了,兩人又說了點其他的話,主要是容嘉木跟顧遊打聽些刺繡相關的基礎知識,比如一幅刺繡需要多長時間,現在再學來不來得及等等,這些問題大多顧遊在直播的時候也會有粉絲問到,因而回答起來挺得心應手。
等中午下課兩人一起走出教室,對方拿出手機要加他好友,顧遊想了想,拿出了新号。
于是,等徐津禹過來接人的時候,就看到顧遊正跟一個不男不女的家夥交換聯系方式。
他走上前扶住顧遊,手裡接過他手裡的書包,動作相當自然,“怎麼不在教室裡等我,腰不酸了?”當着容嘉木的面,顧遊表情頓時有點皲裂,但還是艱難地自我搶救了一下,“最近刺繡坐太久了,有點職業病。”
容嘉木理解的笑笑,又對着徐津禹的出現表現出相當大程度的好奇:“這位是?”
“室友,徐津禹。”顧遊暗地裡推了徐津禹一把,沒推開,隻好對着徐津禹介紹道:“容嘉木,同專業學弟,今天剛認識。”
“學長好。”容嘉木笑靥如花,也很有禮貌。
徐津禹目不斜視地點了個頭,又問顧遊:“回宿舍還是回清遠裡?我把飯菜打包了。”
“你放車裡了?不是嫌棄會有一股味兒?”這麼長時間他對徐津禹個人習慣也相當了解,有些地方相當龜毛,比如車裡是絕不能有異味的,連溫度都有固定數值。
“知道還不走,再等會兒真腌入味兒了。”說着手上加深了點力道,把人往前推了推。被推的顧遊神色如常,朝着容嘉木點頭:“那我們先走了。”
容嘉木含笑應道:“下節專業課見。”
顧遊也不再多說什麼,營業式微笑先一步下了教學樓,邊走還邊将徐津禹的手拽下來。
容嘉木看着兩人相攜着走下樓梯,轉彎身影消失。
他來到樓道旁,等了一好會兒,樓下兩人的身影終于從教學樓裡出來,又緩步走到路邊一輛黑色suv旁邊。
從頭頂看,占地面積大上不少的男人幫身旁青年拉開副駕駛車門,等對方順勢上車後他又附身鑽進去半個身子,片刻後他退出來站直,從車尾繞到駕駛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燈亮起,車身微微震動,蓄勢待發。
車裡顧遊重新整理了下安全帶,又擦了下嘴巴,徐津禹冷哼了一聲,“我又成你室友了?”
“不然對着外人我還能怎麼介紹。”顧遊聞着車裡的飯香,确實有點餓了。他從書包裡取出水杯擰開蓋子喝了一口,又遞給徐津禹,“還是回清遠裡吃吧。”現在他不想再爬樓梯了,下午的課讓徐津禹送他。
徐津禹成功被外人兩個字安撫,就着顧遊的手喝了口以前從來不動的溫水,等顧遊收回水杯,他才踩下油門,沒去跟藝術系那些同樣開車上下課的學生搶道,車子不徐不疾地往北門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