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不明白:“若是派來個不與咱們合作的?”
阿如見他沒聽懂,不由心中失望,回首進去:“今夜打起十二分精神,蕃人換了大論,保不齊要拿最近的沙州開刀。”
阿如一夜沒睡,翌日清晨正要出門方便,便見一條半大狼崽子呼哧呼哧吐着舌頭蹲在門口。
阿如頓時明白誰來了,四下一找,果然阿狼翹着腳坐在房頂上沖她打招呼:“姐姐早啊!”
這麼多人都沒發現她,阿如不由冷汗,怒向沈濯問責:“其心!”
沈濯撲通跪下,不敢聲辯。阿狼卻笑嘻嘻地替他開脫:“姐姐千萬别生氣,你這個近衛可比樊纓那壞家夥差多了,還留着他是你自己的失誤,怪不得他。”
阿如一時摸不清她的意圖,警惕問:“你何時來的?樊纓呢?”
阿狼自懷裡掏出個信紮上下把玩:“我早來了。不過姐姐你這封信送到的時候那壞家夥已經急匆匆回甘州了,沒機會看。我阿兄怕你鎮不住這老和尚,所以派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樊纓原來沒看到來支援的消息。
但葛羅祿派他妹妹過來是什麼意思?
出去打探的元若回來,與阿如耳語幾句,阿如眉頭一緊,問阿狼:“你确定你哥哥讓你來助我?”
“是啊!”阿狼咯咯笑着,起身一躍從房頂上跳了下來,“我阿兄說了你若想趁機控制沙州也随你!怎麼樣,我阿兄是不是很好?你别跟那個壞東西了,跟我阿兄吧?”
說的好聽,趁機控制沙州好成為他的傀儡罷了。
這兄妹倆不過是仗着手裡有兵欺負人。
阿如心裡有了底,說話也不客氣起來:“嫁給你哥哥也不是不行,但我嫁給他之後得做贊普,你要不問問他願意嗎?”
“真的!”
是反諷的話,但阿狼絲毫沒聽出來,反而像是找到了共鳴,忙湊上來:“姐姐你真這麼想啊?我哥哥要我嫁給贊普,我說我才不要嫁給他,我要自己做贊普。他就罵我說自古沒有女人做贊普的。這下好了,姐姐你也想做贊普,我阿兄再不會說這種話了。”
阿如扶額,索性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道:“我不會将沙州讓給你們,更不會做你們的幫兇。你若帶人強攻,我拼死也要抵抗!”
阿狼腦中似是沒有這句話的答案,撓撓頭看向門口狼崽子,那小狼竟像是明白了,起身往城外去了。
不一會兒,小狼回來,後頭跟着軍容整肅的葛羅祿。見面不說别的,先告起刁狀來:“公主殿下究竟給樊纓灌了什麼迷魂藥?什麼高官厚祿、美人錢财拱手奉上他都不肯留在我身邊。”
這不是調侃,真是質問,阿如看見葛羅祿眼中的殺氣,明白今日兇多吉少。
“什麼迷魂藥!”阿如故作輕松道,“那家夥不過是貪戀溫柔鄉,不願留在您身邊許是您找的姑娘不合他的意,您回去再挑一挑呢?”
葛羅祿聽出她退敵之意,冷漠一笑:“我看不必費心找了,我将公主您請回大蕃,何愁樊纓不來?”
“啧啧啧……”
話裡火藥味十足,阿如搖搖頭,笑道:“看來您不了解我,若我真有落在你手上那一天,你可如不了願。倒是将軍,千萬别落在我手上,我有一把斬熊刀,專殺蕃人!”
葛羅祿今日占盡優勢,自然得意,氣得甩鞭子罵人:“你!怪不得樊纓甯願與我們決裂也要攀附你……”
他說的我們是樊纓做賞金人時的組織,樊纓曾經與她提過,葛羅祿和貢布都曾是裡頭的一員。
當然這個組織如今還存在,隻是精銳悉數被幾人帶走,留下的多成了烏合之衆,如闊真先前找的那些人。隻為拿錢不講道義,所以生死攸關處闊真也不同意用他們。
阿如不依不饒:“将軍錯了!樊纓那不是攀附,是投資。他選我不到半年已經手握甘州駐軍,跟着你呢,有什麼?不止樊纓,我身後這些人都是!您也要将他們招募進大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