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柳憐夢艱難的張了張口問道。
“我說,你喜歡裴臨典,我也喜歡他,你想要為自己争取,我也想。因此我覺得你沒錯,論關系遠近親疏,我與他不過隻是朋友關系,你卻是他的表妹,應當比我更親近才是。我雖不知你們二人間發生了什麼?但裴臨典不會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
裴臨典聞言轉過頭來看向她,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隻是朋友關系嗎……
他也未曾想到,飄棠月居然這般信任他。
飄棠月轉 頭看向裴臨典:“我與柳姑娘有些女兒家的私密話要說,要不……”
她并未将話說全乎,可裴臨典心中已了然,大步朝外走去站在比飄棠月更遠的位置。
飄棠月從懷裡掏出帕子塞在了她手中,繼續道:“我沒有辦法勸你不繼續喜歡他,因為我同你一樣。”
“剛剛,聽你說,他要送你走是嗎?我覺得這對于你來說,或許并非壞事呢。留在裴家,你真的開心嗎?隻能做裴家的表小姐,别人口中的那個體弱表妹,可是你并非隻能做依附于裴家生存的姑娘。我聽郡主說,你會寫詩詞,畫畫,女工,這些我都不會。還有,你昨日炖的雞湯也十分鮮美。你有聰慧頭腦,亦有安生立命的本事,就算真的離開了,我反而覺得,那才是你更應該過的日子,你會有更廣袤的天地。”
柳憐夢被飄棠月這番話說的怔愣住了,眼淚都忘了流,微微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末了,頓了頓嘴硬道:
“你少假惺惺了……”
飄棠月笑着點了點頭:“行,那我說點不假惺惺的,裴臨典他不喜歡你,他喜歡我。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這也不代表你不值得被人喜歡,你與其在他身上浪費功夫,不如好好為自己謀個出路,握在手裡的銀錢,商鋪,哪樣不比留在裴家好?不是嗎?”
“言盡于此,柳姑娘。”
飄棠月見她面前的人兒,此時沉默不語,也不管她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轉身便離去了。
裴臨典見她二人聊完了,這才一同朝山下走去,一路上皆沉默不言。
終是裴臨典沒忍住,停了停腳步,打破了這份寂靜:“你就不問問我,為何要趕她走嗎?”
飄棠月輕快一笑:“這是你們兩個的事情,與我并無太大幹系,更何況,你應當有自己的考量吧。”
“那你為何要同她說那麼多?”
“我瞧着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忍心罷了。更何況,她确實并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見飄棠月要走,裴臨典将她攔下:“你又怎知她并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呢?這個事情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清楚,她自小體弱多病,父母早逝,尚且年幼時便到了裴家,如今在世上舉目無親。我母親也隻能算是遠房表親,她自小性格内斂,又常年在自己院中閉門不出,因此,我也并沒有與她有何私情。”
“昨日之前,我甚至從不曾得知她心中,竟有旁的心思,甚至連涵兒也不清楚,否則,她也不會将你安排在我院子旁邊了。”
飄棠月:“裴臨典,你說這些,是想說,你不知道她喜歡你,想把自己摘出來嗎?”
“我絕無此意!”
“還有,裴臨典,如今的你,為何要同我解釋這些呢?”
“你覺得我要趕她走,心狠是嗎?”
“是!為何要決定柳憐夢的去處?她既不是十惡不赦之人,也不曾行傷天害理之事,她不過隻是心悅于你罷了,就如同我一般,你若是不喜歡她,直截了當的說明白便是了,又何故将人送走?”
裴臨典見她如此替她打抱不平,輕笑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曾行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又怎知我送她走不是為她好?”
“好不好的,不該是你替她決定,當是她自己來決定。”
裴臨典:“你說得對,現在選擇權交到她自己手上,我不幹涉。若是她想回蘇城,我裴家必給足了财帛,定讓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若是她想繼續留在裴家,那也無妨,橫豎我晚上就在捉妖司裡歇下了。”
“如此做法,飄姑娘可滿意了?”
……又是一陣寂靜。
飄棠月未曾言語。
片刻後,她咬着唇有些糾結,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問道:“裴臨典,你現在,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呀?”
飄棠月這話問的屬實做足了心理準備,雖然她知道裴臨典喜歡上她不過是早晚的事,隻是真當将這話問出口時,又十分害怕得到了不是自己想聽的答案。
幸而……這份答案,她好像還挺滿意?
“嗯,你說對了,好像是有點。”裴臨典輕笑一聲,垂眸看着她。
聽到他說有一點喜歡,飄棠月當下隻覺心中如同煙花炸開般開心,可她抓住了他剛剛話中的“一點”問道:“就隻有一點喜歡嗎?”
“怎麼?一點喜歡不是喜歡嗎?”裴臨典低頭看向她打趣道。
“好啊,裴臨典,用我的話來堵我是嗎?”飄棠月臉上飄起一絲绯紅。
裴臨典卻松開了她,聲音低柔道:“飄棠月……”
“我在呢……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能不能先讓我說。”
“好,你先說。”
飄棠月有些猶豫:“你知道,你師父來妖族帶你回去時,見到我,曾對我說,我們兩個有緣無份,若是我強求,因果便盡數落在你身。你,恐有性命之憂,你怕嗎?”
裴臨典皺起眉,語氣卻十分堅定:“我不怕。那你呢,你怕嗎?”
飄棠月見他這副緊張的模樣一時笑了出來:“你瞧我飄棠月是會怕因果的人嗎?”
“那我們……?”
飄棠月不等他說完,踮起腳來,歪頭輕啄在他臉頰旁。
“我們,自然如今算在一處了。雖然之前已經親過你一次了,但那是‘五年’後的我,而這,才是如今的我的吻。”
裴臨典紅着臉将她的手從他的臉上拿了下來,斂了斂神色認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