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佳佳的手掌抱住膝蓋,用手肘抵着葛一柯的手臂打算推開她,“你走!我不要你!”
卞佳佳手肘的力道将葛一柯推倒在地。
葛一柯渾身顫抖着想要再次靠近卞佳佳,可發抖的身體根本不聽她的指揮,她無奈地癱坐在原地。
在寂靜又漆黑的空間,回應彼此的隻有雙方急促的呼吸聲,葛一柯用手掌撐着地面,緩慢地靠近卞佳佳。
但,她在卞佳佳身後停住了。
葛一柯哆嗦着嗓子說:“在我17歲的時候,班級上一名同學生病了,全班組織幾名班幹部去探望她,那段日子的天氣也和最近幾天很像,我們一行人乘坐地鐵到了廣城站的時候,突然大量的水湧入地鐵站。”
葛一柯害怕地環抱住手臂,調整好情緒後,繼續說:“車廂内的人争先恐後地往上走,可雨水漸漸漫過他們的脖子,車廂内和地鐵站内的人都絕望着等待救援。”
“我的同學率先逃到地面上,而我被擁擠的人群困在車廂外,在我絕望的時候,我的青梅白珠從上而下來到我身邊,用力地将我拉出了人群,可她很不幸被人群踩踏,沒有從水中浮起來,我害怕地鑽進水下拼命尋找才找到她。”
葛一柯臉上流滿了淚水,聲音哽咽道:“她渾身冰冷又蒼白,我背着她離開了廣城地鐵站。”
葛一柯悲傷地用手擦去臉上的淚水,拿出已經泡水的手機摸黑塞在卞佳佳的手中。
“老婆,這手機裡面有我和嚴羽的信息,嚴羽長得很像白珠,所以在美國的時候,她創業我願意出資,可我并不愛她。白珠為了我失去了性命,我心存愧疚,17歲的我無法背負着對一條人命的愧疚還正常活下去,這才去了美國留學。”
卞佳佳壓抑着身體的不适,低聲說:“所以呢?”伴着喘息的聲音讓葛一柯想入非非。
葛一柯立馬從後背抱住卞佳佳,“老婆,我将我的過去都和你坦白,絕不會瞞着你半點,我之所以去廣城地鐵站是嚴羽說她知道白珠的下落,我這才去赴約的,可沒想到她在騙我。”
“那你喜歡白珠?”
葛一柯溫熱的唇一點一點攀上她的臉頰,濕熱的呼吸沿着光滑的肌膚慢慢鑽入她後頸淡粉色的地方。
卞佳佳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句,“聽你說,白珠不是死了嗎?”
葛一柯閉上雙眼沉浸在兩人的心跳中,“嗯。”話尾帶着上翹的腔調,“我愛的人是你,此生隻愛你一人!”
卞佳佳不死心地繼續吻:“那她呢?”
“我不愛她,她為了救我而犧牲了,我心存愧疚。人脈、資源、金錢等,我家都拿給她家了。”
幾滴溫暖的水滴落在卞佳佳的鎖骨處,她有些疑惑地用手一碰,轉身有些心疼地說:“你怎麼哭了?”
葛一柯順勢死死地抱住卞佳佳,“老婆,我好害怕,我怕這次和17歲一樣,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她說完便伏在卞佳佳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卞佳佳本能地熱情擁抱了葛一柯,她體内躁動的心得到了一點安撫,可整個身子仿佛置身在汪洋中一樣,随便一個浪打來,她隻能墜海窒息。
她渴求得更多,想要更多……
葛一柯滾燙的淚水沿着她的背脊滑下,一直滾動到尾巴骨,淚水每到一處就仿佛輕盈的羽毛劃過,酥酥麻麻的感覺爬滿了全身。
她忍不住地嘤咛一聲,“别哭了,聽話。”
回應她的是葛一柯悶悶的嗯了一聲。
漆黑的夜晚,兩人濕漉漉的衣物緊貼身體,一陣風從窗戶吹來帶走了她們身上僅存的一點熱量,為了能讓身子暖和一些,兩人越抱越緊,呼吸越來越急促。
遠處天空懸挂着一輪明月,天上的黑雲此起彼伏,滂沱大雨傾瀉而下,黑雲逐着月亮不停翻滾着,率先纏繞月亮的黑雲一會纏得緊緊的,一會舒展雲層。
嘩啦啦的雨聲是這場追逐賽進入白熱化階段的前奏。
葛一柯伸手覆在卞佳佳頸後,如絲帶一般繞着它打圈,“還難受嗎?”
卞佳佳緊咬着下唇,努力克制她的聲音,發出哼哼唧唧的小貓聲。
“這樣呢?老婆?”霹靂吧啦的雨聲擊碎了兩人間缱绻旖旎,随即而來的是狂勁的風裹着急促的雨傾洩而出,驚天的雷電為這場軟玉溫香照亮了一絲光亮。
卞佳佳情不自禁咬住了葛一柯的肩膀,留下一排帶着鮮血的牙印,“夠…夠了!”
天空中的雲層越聚越多,黑雲浮在月亮前面,就快要将月亮遮蔽住,月亮似乎在黑雲的圍追堵截中,越發光亮起來,它散發着皎潔的月光一點一點驅散黑雲的厚重。
雨水從爛尾樓的窗戶飄進來,再次打濕了兩人的衣物,原本因滾燙體溫稍微幹燥一點的衣物,再次濕漉漉地緊貼兩人肌膚。
兩人臉上早已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沉重的呼吸聲和雨聲奏響了纏綿缱绻的交響樂。
天空中的黑雲化作一條靈蛇,它吐着信子纏繞在月亮上,尾巴不停地上下掃着月亮,忽明忽暗的月光讓靈蛇有了可趁之機,靈蛇趁機鑽入月亮後,空中的黑雲迅速将月亮團團圍住。
月亮僅存的一點光已經消散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