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的分娩過程順利得不可思議。
當陣痛來臨時,她甚至沒來得及喊出聲,孩子就已經滑落人間。産房裡的醫護人員面面相觑,這樣輕松的生産在他們職業生涯中前所未見。
“都說生孩子是走鬼門關……”徐芳躺在推床上,望着天花闆輕聲感慨,“怎麼到我這兒就跟散步似的?”
護士們交換了一個古怪的眼神,沉默地将她推回病房。
走廊上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徐芳的笑容在看到隔壁病房的景象時驟然凝固……幾位家屬癱坐在長椅上,臉上挂着未幹的淚痕。透過半開的門縫,她看見一個孤零零的嬰兒搖籃,裡面的新生兒安靜得詭異。
“徐芳?”
熟悉的聲音将她拉回現實。
病房裡,劉雨羽正靠坐在床頭,臉色蒼白得吓人。作為同期懷孕的《我是大天師》同事,兩人雖然不算親密,但此刻在這充滿消毒水氣味的病房重逢,竟讓徐芳感到一絲莫名的安心。
“真巧啊。”徐芳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劉雨羽隻是敷衍地點點頭,眼神飄忽不定。直到醫護人員全部離開,她才突然抓住徐芳的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裡。
“這醫院不對勁。”劉雨羽的聲音壓得極低,“本該住三人的病房,從昨天起就隻有我一個……徐芳,你見過哪家醫院的産科病房會空着床位?”
徐芳突然打了個寒顫。那些她昨天親耳聽到的慘劇,孕婦死亡、嬰兒夭折,當時竟像耳旁風一樣被她輕飄飄地略過了。此刻回想起來,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
“劉雨羽……”她的聲音開始發抖,“我們可能真的遇到……”
“靈異事件。”劉雨羽斬釘截鐵地接話,眼神異常銳利。
*
電話鈴聲響起時,鐘意庭正在翻看醫院的死亡記錄。聽到徐芳顫抖的聲音,他和符九蕭立即趕到了徐芳的病房。
“鐘天師!”徐芳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鐘意庭的衣袖,“這家醫院絕對有問題!”
她語無倫次地描述着種種異常,說到最後突然僵住:“為什麼……為什麼我昨天明明知道這些,卻一點都不害怕?”
符九蕭眼神一凜:“有人在操控你的思維,就像上起事件中的貴筝,就算你察覺到了異常,卻像被什麼操控了思維一般,轉眼就将這個疑慮抛之腦後。”
徐芳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是誰……誰能做到這種事?”
鐘意庭環視病房:“操控者通常不會離得太遠。你仔細想想,最近有什麼人頻繁出現在你身邊?”
這個問題讓徐芳渾身發冷。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明知胎兒異常卻執意生産的決定,家人竟然也毫無異議地支持...難道全家人都被控制了?
徐芳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她死死攥着病床的護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如果真如天師所說,控制者必須定期施法,而她這些天足不出戶……那麼嫌疑人的範圍就縮小到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家裡……隻有我和我丈夫。”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腦海中浮現丈夫溫柔的笑臉,那個每天為她熬湯、半夜給她蓋被子的男人,怎麼可能是……
鐘意庭看穿了她的掙紮,卻沒有點破。病房裡一時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也許……”劉雨羽突然開口,聲音出奇地冷靜,“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徐芳緊鎖的心門。
“是我丈夫。”她終于擡起頭,聲音不再顫抖,“但我相信他一定不是自願的。”
符九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昨天他就注意到徐芳丈夫身上有異常的氣息波動,當時還以為是受孕婦影響。現在看來,事情遠比想象的複雜。
“你們母子暫時安全。”符九蕭沉聲道,“現在最危險的,是其他待産的孕婦。”
*
李淩希從睡夢中驚醒時,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得刺眼。醫院來電顯示讓他瞬間清醒……最近産婦頻頻出事,這個時間點接到電話,他幾乎以為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産婦和孩子暫時都健康。”護士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但有重要情況需要你立即來醫院确認。”
他趕到醫院時,病房裡的陣仗讓他腳步一頓。妻子床邊圍坐着五六個人,其中兩個面孔格外眼熟……
那不是當紅明星符九蕭和鐘意庭嗎?
“老公!”徐芳的聲音有些發緊,“這些都是我同事,聽說我生了小孩過來探望……”
李淩希的目光掃過衆人,心裡有些疑惑這些人為何會出現在産科病房?但妻子蒼白的臉色讓他暫時壓下疑惑,彬彬有禮地向衆人緻意:“多謝各位關心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