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白塔寺内繁花似錦。
香客們穿梭于紅牆黛瓦間,有人賞景,有人禮佛,更多人則是為一睹智空大師的風采。
《我是大天師》的熱播,讓這座古刹香火更加旺盛了。
智空大師靜坐偏殿,眉間卻凝着化不開的憂慮。去年那起鬼将事件雖已解決,卻在他心頭投下陰影。那鬼将一開始很強勢,卻在關鍵時刻忽然死亡,仿佛對方的存在就是拖住他們幾人。
事實證明,還真的是這樣!
當得知符九蕭他們拍攝綜藝時,遇到未來的生命女神,智空大師心裡的疑惑也解開了,對方拖住他們,是為了讓生命女神混入節目組。
雖然,節目組的人都沒有事,可他心中的憂慮卻沒有完全解除。一連幾個月都無事發生,他也覺得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忽然,幾個遊客從大殿進入偏殿,與智空大師之間隔着一座巨大的佛像。他們周身纏繞着濃重死氣,卻行動如常,仿佛沒事人一樣。
遊客的位置看不到智空,但智空閉着眼,也能感受到幾位遊客的氣息。
“顧曉,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還帶我們去?你安得什麼心!”
“别吵了,現在吵架也無濟于事,我們全都被那東西盯上了。”
“李飛,怎麼辦?我不想死,你不是一向足智多謀麼?快想想辦法啊!”
“慌什麼慌!我們隻是别盯上了,又不是死了,當務之急是滿足那東西提出的要求!”
角落裡的争執聲漸漸平息,顯然幾人達成了共同行動的共識。
智空心裡一驚,幾人口中遮遮掩掩的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他從佛像後轉出,雙手合十:“幾位施主,可是遇到了難處?”
智空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幾人。現場一共站了五人,四男一女。
他們穿着輕便的衣服,背上都背着一個簡單的背包,樣式很普通,沒有過多的裝飾,但結實耐用,很像是專門為探險準備的。
顯然,他們是探險愛好者。
五人眼神閃躲,齊聲否認:“沒、沒有……”
穿花格羽絨服的男子認出智空,強作鎮定地上前:“智空大師,你這有平安符嗎?”他的手比劃着,表示既能防身,又能進攻的那種。
智空大師從旁邊的抽屜中拿出五張符箓:“這是貧僧畫得護身符,可暫時保你們平安。”
他臉上面無表情,可心中卻非常震驚。這人既知他身份,為何不直言求助?是信不過玄象局,還是那東西可怕到不能宣之于口?
“才五張啊!”男子接過符箓時,眼中的沮喪幾乎要溢出來。
智空大師目光一凝,男子周身的死氣已經濃稠地像化不開的霧。他默不作聲地又取出一沓符箓,少說也有二三十張。
可男子的表情反而更加凝重。他顫抖着接過符箓,喉結上下滾動,仿佛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争。
他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向自己求助。
“施主,可是有什麼憂心的事情?”見狀,智空大師再次開口。
男子搖搖頭:“多謝大師!”将符箓囫囵塞進口袋,帶着四位同伴離開了寺廟。
待五人身影消失,智空大師疾步轉入内院。他反鎖房門,從抽屜深處取出一隻紅色镯子。
這對陰陽镯一紅一綠,帶着镯子的兩人,共享所見所聞,甚至心緒波動。
此刻綠镯正封印在符箓中,随着花格衣男子遠去……
智空大師戴上紅镯,閉上雙眼。
視線中,他看到花格子羽絨服男子的幾位同伴。
“李飛,我們真的要将四件法器埋到C城的四個角落裡嗎?”說話的是五人中的唯一女性。
“不然等死嗎?!”花格子……不,李飛攥着符箓的手青筋暴起。
智空大師心頭劇震!通過李飛的視角,他看到同伴掏出一件物品。那物件不過巴掌大,被黑布包裹着,卻散發着令人窒息的死氣,正是幾人身上死氣的源頭!
見同伴遲疑,李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埋就埋吧!就算我們不埋,那東西也會找别人!”
“你瘋了嗎?”同伴不敢置信地看着李飛,“這東西一看就很邪氣,若真埋下去,恐怕全城人都得遭殃!”
顯然這位同伴略懂法術。
“顧曉,少拿你那套吓唬人,要是光憑四件法器,就能讓全城遭殃,人間都被滅了幾回了。”
其他人點點頭,顯然認同了這位同伴的話。他們将黑布放下來,露出了法器的真容。
法器現身的刹那,智空大師如遭雷擊。
那竟是傳說中的陰鼎!此物能溝通陰陽,活人長期接觸會逐漸死去,且靈魂永世被困在陰鼎周圍,直到有人拿走陰鼎。
更可怕的是,若将四隻陰鼎按特定方位埋上,再配合邪術,足以覆蓋整座城市!
想到C城一千多萬人即将生活在陰鼎的控制下,智空大師猛地睜眼,然後顫抖着抓起手機,撥通了符九蕭的号碼……
*
客廳裡,《赤火之地》的片尾曲正在播放。符九蕭與鐘意庭十指相扣,眼神對視,突然被電話震動打斷。
“我去接個電話。”他戀戀不舍地松開手,走進書房。
屏幕上顯示着“爺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