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雖然其他地方都非同常人,但在這件事上關系到獵金全員的存活,她不會亂來。
僅僅隻是幾天的相處,他能感覺到獵金内部的凝聚力是一般組織所不能及的。
就好比剛才,花枝平日裡這麼在意自己容貌和形象的人,帶着一身血污和泥沙,甚至是手臂上的傷都沒來得及處理就先來找他了。
宿幺深呼了一口氣,關上門回了自己房間。
或許隻是一些現實預感的錯覺,他總覺得燕執和顧斐讓花枝她們回來找他,和某些深埋在墓穴的秘密有關。
戈壁徹底被黑夜籠罩,懸空的圓月灑落一點月光星星散散,曠世的星河在高天之上劃出一條裂縫,鋪出一條粉藍色的銀河路來。
宿幺心裡想着事情,一夜難眠。
第二天池野來找他的時候,宿幺眼下頂着一圈烏青,不同于他,池野倒是一副養精蓄銳已久的模樣。
一身黑色的工裝服,皮質的背挎将男人管理得體的肌理修飾出來,長靴上的工褲包裹着粗壯修長的大腿,一頭紅發耀眼。
“沒睡好?要不再睡會兒,又不急着出發。”,池野用指腹磨過少年眼底的烏青。
另一邊,林巧也準備好了東西,整裝待發的從三樓下來,剛好聽見池野的聲音。
沒了昨晚的一身污垢,林巧清純漂亮的臉又重見天日,三步并着兩步走到宿幺面前。
“你果然巴不得我們老大死外面,你好趁機上位是吧,小三哥!”
宿幺泯了一口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就被嗆了個正着,急促的咳嗽起來,池野連忙幫他拍了拍背。
“廢話,我當然希望他死外面才好。”,池野一臉傲氣的回了回去,緊接着小臂就挨了宿幺一巴掌。
“有完沒完,走了!”
宿幺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不想回頭看兩個争論的神經病。
樓下,花枝和陳凱站在門口,宿幺意外的還看見了蘇姚。
“注意安全啊小同志,等你回來。”
花枝用沒受傷的右手拍了拍宿幺肩膀,旁邊站着的兩人也同他示好。
“一路小心。”
“嗯。”
同她們打完最後的招呼,陳凱領着三人去了旅店後面的房間,巨大的折疊鐵門從下往上升起,露出裡面的真容。
宿幺這才明白,旅店一樓大堂的另一個上鎖的房間通往哪裡。
軍綠色的越野車停在正中央,經過了一番改造,原本就寬大的越野車更顯膨脹,車輪上做了裝置,專用于防止陷入泥沙漩渦。
池野先一步接了鑰匙,坐上了駕駛位,卻被一旁的林巧給攔了下來。
“你找得到位置?”,林巧攔在池野前面。
“巧了,我不僅找得到位置,還知道另一個沒塌的入口在哪。”,池野一臉驕傲的沖着宿幺擡了擡下巴。
跟隻孔雀一樣。
“那我來開,你指路。”,林巧依舊沒讓步。
池野倒是不懂了,面前這個獵金的小姑娘還跟他搶活兒幹?
宿幺野沒懂林巧為什麼一定要開車。
林巧咳嗽了兩聲,左看右看見兩人盯着自己,這才慢吞吞道出原因:“剛拿證,讓我試試呗。”
池野:……
宿幺:……
林巧看着兩人一臉質疑的目光,頓時心裡燃起了火苗。
“你們别不信,我技術很硬的,花枝都是我送回的。”
宿幺想到花枝昨晚回來時左手已經被浸滿血,搖搖欲散的繃帶,不禁更加質疑。
“我是我哥一手教出來的,我哥都誇我開的好,你不相信我總相信我哥吧!”
林巧的哥哥,林清。
宿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得到一方的贊同,林巧又去看池野。
“你哥?技術很好嗎?”
聽見池野冷嘲的話,林巧同樣回了句冷哼。
“我哥就是那天跟給你送喜糖,又把你甩得車尾巴都看不見的人。”
……
氣氛突然變了味兒,回憶起那天的事情,宿幺下意識看向池野。
他可沒忘記,池野跟獵金曾是委托和被委托關系,細算下來叫池野跟他們一路去就燕執,這不是等同于叫債主幫欠債的還錢嗎?
果不其然,池野的神色難看起來,額角青筋抽搐,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動手。
宿幺趕緊上前拉住了正在暴怒邊緣的男人。
“草。”
半晌,池野才罵出一個字來,反手握住了宿幺的手。
宿幺的手指一點點安撫着要炸毛的池野,從池野手裡順走了鑰匙丢給了林巧。
又頂着池野不滿的目光将人拉到後面的座位。
“走吧走吧。”
林巧拿到鑰匙十分歡喜,美滋滋的坐上了駕駛位。
後排,池野借着林巧調整内視鏡的功夫,明目張膽的捏着宿幺的臉頰一口親在了眼角,像是報複不在場的某人一般,惡狠狠的看了眼林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