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已經蒙蒙亮了,孟矜驕幹坐到鬧鐘響起。
晨光被厚重的窗簾遮掩,黑暗中孟矜驕死寂的眼中充滿了血絲。
“表姐,你起來了嗎?不要賴床啊!你不是說今天要搬家嗎?快點起來,快點起來!”
最後,孟矜驕被表妹鬧騰的沒辦法,隻好收回發散的思緒過去開門。
“哇,姐,你昨天沒睡好啊,好大的黑眼圈。”楚念白誇張地張大嘴。
“嗯,知道你還叫那麼大聲?“孟矜驕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衰弱了。
“好~的~”楚念白故意把聲音放的很小。
“你東西收拾好了嗎?”孟矜驕把話題回歸正軌。
“那可不,我早就收拾好了,小姨也收拾好了,就等你了。”
“嗯,等我去收拾一下。”
搬家行李其實并不多,一輛轎車足夠了,缺什麼再買就好了。
新家環境優美,特别是綠化做的很棒,離市中心的路程很短,交通便利。
整個小區的老年人入住率很高,小區主打的就是老年人養老。
小區的中央有一個大花園,專供老年人聊天和鍛煉。
楚婉婷可以在這裡和同齡人社交,從半輩子守寡封閉裡走出來。
這裡離楚念白的學校很近,方便她随時回家。
等把東西收拾完,已經下午6點過了,孟矜驕準備回家一趟。
“我最近要搬出去住,你一個人在家。”孟矜驕不容置喙地說。
沈槐安本因為聽見幾日不見的人回來而感到開心的心又沉了下去。
“你你要搬出去住?為什麼?”
“你越界了,這不是你該問的事。我周末會回來的。隻有我能聯系你,你不能聯系我,懂嗎?”
毫不留情的語氣,讓沈槐安自那日後,忐忑的内心徹底陷入低谷。
也是,那是自己強求來的,不過是她的施舍,怎麼能要求她事後垂青呢?
為什麼還要作踐到幻想她是因為愛才和自己做的呢?
不要因為一點的甜頭就暈頭轉向找不到北了,你記住你的身份,沈槐安。
女人在心裡這麼想着,攥緊了自己的衣角。
“知道了。”最後她隻憋出了這一句話。
夜很深沉,窗外繁星很亮,稱的月亮都有些黯然。
沈槐安躺在床上睡不着覺,看着窗外的星星一閃一閃的。
這或許是孟矜驕最後一次在這裡留宿了吧?她要陪他的家人了,而不是守着我這個“外室”。
未來的周末她會留在這裡嗎?是否像那些人一樣行色匆匆呢?
沈槐安翻了個身,伸手撫摸着旁邊的牆壁,她知道牆的另一邊是自己思念的人。
不知道她在做什麼?是否已經酣然入睡?或是和我一樣孤枕難眠?
沈槐安的臉頰留下了一抹清淚,月色很冷,連眼淚也更顯凄清。
她手裡緊緊攥着孟矜驕曾經親手為她做的一穗潔白的槐花掐絲琺琅書簽。
……
“你喜歡看書,我就送你書簽,這樣你每一次看書都能想起我了。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相貌出衆的少女有些腼腆,雙手捧着一個長條形的書簽。
書簽很漂亮,潔白的槐花暈染了淡淡的紫色,很淺的紫色隻有一絲,就像是不小心掉入的絕色。
“很好看,你的手很巧。”沈槐安笑着說。
孟矜驕見她喜歡便笑了起來,接着又猛然想到了什麼,紅色又從她的脖頸爬回了臉頰。
“你喜歡就好。”
……
再看見這個書簽,隻覺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東西還在可惜,送東西的人已經變心了。
但這并不是負心漢和癡情人的故事,怨不得他人,隻能怨自己。
如果能重來,絕對順從自己的心意,絕不辜負真心。
如果能重來,我們一定能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白首不相離。
可惜時光無情,如流水一樣,一去不複返。
沈槐安懷着清淚,将冰冷的書簽貼進自己溫熱的胸口,悄然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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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兩人正對坐着吃早飯,忽然門鈴響了。
孟矜驕一開門就看到自己老媽一臉微笑的看着自己。
“媽……媽你來幹什麼?”孟矜驕心裡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