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斬擊劃破了空氣,斬斷了閃避開攻擊的咒術師的發絲。
“你居然敢起這種心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櫻怒急的攻了上去。
羂索急速躲閃的同時,不由得緩緩扣出一個問号。
他承認,挖宿傩的牆角确實有點不道德,可是千年前他就這麼幹過了啊!那時候也沒這個反應啊。
雖然當時尚且不明了櫻的咒術的真實性質,沒有這麼努力過吧,可是也不至于換來這麼兩句話,還有這狂風暴雨一般的襲擊吧?
然而斬擊來的太過密集,他又不像是五條悟那樣能以不間斷的反轉術式治愈自己從而硬抗那些斬擊,隻能心裡暗罵着努力閃躲。
雖然不能展開領域,可是羂索附身的這個姓加茂的咒術師可并非什麼天賦異禀之輩。
現代禦三家誕生的有天賦的孩子越來越稀有,每一個在家中都備受重視,自然自在别家的觀察名單裡。
羂索需要的,是一個完全不會引起五條悟注意,又能不着痕迹的進入高層做些手腳的不起眼的身份,自然要避開那些術式格外強橫的對象。
所以就造成了現在的局面,哪怕沒有領域對抗,他也完全不是櫻的對手。
這樣的話……羂索眼中閃過一抹陰霾,他雙手合十,結成一個古裡古怪的印記。
櫻警惕的感受着随着印記成型的瞬間,周圍瞬間爆發出的不算龐大卻範圍足夠廣的咒力。
這是……領域嗎?
她茫然之間,腳下已然一空,随着整個新宿地面的塌陷,少女悄無聲息的失去了蹤迹。
連帶着樓頂的裡梅和庵歌姬都歪了歪身子,不得不尋找新的、穩定的落腳點。
……
随着五條悟第三次縮成籃球大小的領域,伏魔禦廚子即将被擊潰的刹那,在咒術師們的衆目睽睽之下,兩面宿傩嘴角扯出一個猙獰的笑意。
“怎麼回事?!”
“領域内的環境還能産生變化嗎?”
觀戰的衆人無比緊張。
五條悟随意改變領域内外的規則和條件已經足夠讓他們震驚,而衆所周知的,生得領域同生得術式一般,是刻在靈魂中無法改變的,而今卻發生了這樣違背常識的一幕,他們隻能靜靜的看着發生的一切。
猩紅領域突然劇烈震蕩,白骨構成的地面如同液态般翻湧,層層疊疊的浪潮使原本壓制伏魔禦廚子的無量空處徹底停滞,就像被某種力量定格,宛若引起潮汐的那輪明月。
五條悟眯了眯眼,不僅無量空處靜下來了,連兩面宿傩領域中無時無刻不在縱橫的斬擊也消失了。
他微微擡手,遍布疤痕的手指被近在咫尺的斬擊切割出了一道血口。
不,不是消失,是靜止了。
六眼中藍光閃爍,第一次将咒力凝聚于眼部,無形的斬擊似乎化為了空間中一道道猩紅的裂隙,密密麻麻的充斥着整個領域,卻巍然不動,好似無害的裝飾物。
某種壓倒性的力量正禁锢着整個領域的運轉,連無量空處似乎也脫離了他這個主人的掌控。
五條悟将注意力凝聚在兩面宿傩領域正在動蕩的地面上,屍山血海被掀開道道縫隙,金光自下面透出,恍若初生的太陽。
熟悉的咒力。
以反轉術式修複術式熔斷後,五條悟騰空而起。
他的選擇是對的,在咒術師們震驚的注視下,巨大的金色輪盤于白骨之下升騰而起,将對撞數次都沒能徹底擊碎的骨山碾碎成齑粉後,終于露出了原貌——
那是一隻巨大的金色表盤,以金紅之色銘刻出了刻度和數字,卻隻有一根指針。
“真、真的變了……”
日下部喃喃的說道。
兩面宿傩的領域徹底變了樣子,從以巨大神龛為中心而展開的屍山血海,變為了以表盤為底,正中豎立着巨大的伏魔神龛如同天柱一般,撐起了整片領域,也成為了表盤的中心。
神龛的大嘴張開的方向,正是指針所指向的方向。
兩面宿傩沖五條悟扯開嘴角,右手緩緩擰轉——中央的神龛随着他的動作發出齒輪卡殼的摩擦聲,如同年久失鏽的機械裝置,在滞澀中頑固的執行着逆轉程序。
時空軸線的刻度開始回退。
被壓縮成籃球大小的無量空處劇烈的震顫,在宿傩的操控下重新撐開維度。原本坍縮的領域如同倒放的特效畫面,又被一點點強行還原成了原來的大小。
無數猩紅斬擊沿着來時的軌迹逆向折返,紛雜的刃色在膨脹的無量空處表面折射出密集的光斑,而無量空處的外殼在承受了不知多少道斬擊後——砰然一聲,如前兩次一般,三色光斑轟然炸裂,炸成了伏魔禦廚子中一片絢爛的藍紫色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