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看時間線和可能性,并不需要付出過多的代價,然而如果要改變一條時間線,那就不一樣了。
一隻蝴蝶在巴西煽動一下翅膀,就能在美利堅引起一場龍卷風。
一點微小的改動,都可能導緻一條時間線的崩塌。
她的做法有極大可能會在宿傩大人重塑了身體後而被術式反噬。
但,那又怎麼樣呢?
櫻眯着眼笑起來,她一定要想到方法,找回宿傩大人的本體,讓他不再被任何人制約。
和裡梅一起度過的日子是平靜又安靜的。
他本就寡言少語,為數不多的反應都給了兩面宿傩,在櫻剛來到兩人身邊的時候,他還會因為她的某些不夠尊敬,或者說打破大人習慣的行為而惱怒。
但在她用出屬于兩面宿傩的術式之後那些情緒就全然消失了。
兩人明顯是你情我願的,裡梅當然不會對大人的選擇有什麼指摘。
此後最多的交流就是櫻單方面為難了。
“裡梅,我想吃和果子,要果子餡兒的。”
“裡梅,可以在我屋裡堆一座冰山嗎?雕成大人的樣子最好了。”
“裡梅……”
裡梅大部分時候會盡量滿足她的要求,但也有些時候會因為她過分的要求而怒目而視。
對此櫻總是咯咯笑着,說些“我還以為裡梅變成了那些啞巴應聲蟲呢,原來還是會生氣的呀”的話。
而也确實如裡梅所說,羂索的動作很快。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裡,遠在京郊的藤原宅屋檐下的驚鳥器都發出了震顫的嗡鳴後,不甘的碎裂成了幾塊,兩人同時遠眺着東京——前所未見的巨大結界升騰起來,遮天蔽日的将整個城市都籠罩其中,肉眼可見的咒力在其中流轉。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動身往東京而去。
……
虎杖悠仁覺得今天真是很魔幻的一天。
他如往常一樣起床,洗臉刷牙,還對着鏡子打了個招呼——“宿傩,早上好啊!”
然後理所當然的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敲了敲對面的房門,伏黑頂着一臉冷漠和他去了食堂。
兩個人來的晚了點,這幾天被五條老師死去活來的特訓,差點連床都起不來,完全沒想到前輩們這麼有活力,等他們到的時候限量的小甜點已經半個都不剩了。
然後在五條老師的監督下和野薔薇展開了對練,本來以為又要挨頓揍了,畢竟他還沒有自己的術式,誰知道頭頂突然展開了帳一樣的東西。
莫名的規則浮現在腦海中,簡直像是突然誤入了什麼遊戲世界。
“那是什麼?”
衆人紛紛擡起頭,面帶疑惑。
五條悟仰頭看了看,“是結界術。”
本來想在展開之前找到那個縫合線的,完全沒想到人能藏得那麼好。
他歎了口氣,銳利的眸光掃過還沒成長徹底的學生們,“老師有事情出去一下哦,你們堅持一下,一定要活下來哦。”
一臉懵懂的虎杖悠仁就這樣被五條悟提着領子飛到了都廳大樓。
摩天大樓頂樓狂風呼嘯,兩道身影的羽織在百米高空翻卷成色塊鮮明的幕布,像是有人把紅白顔料潑進了灰蒙蒙的天空。
“诶?櫻?”
虎杖悠仁快活的打了個招呼。
“動作很快嘛。”
五條悟松開他的領子,目光掃過一邊緊盯他的白發少年,這個咒力流向,也是詛咒吧?
所以千年前的老妖怪到底活下來了多少個啊?
千年前的那一批咒術師在幹什麼?
詛咒之王殺不掉也就算了,自己都化成灰了結果詛咒和詛咒師都活了千年之久。
年長的咒術師難得有些無語。
櫻掃了兩人一眼,微微颔首,面色凝重的伸出手,将咒力對準了死滅回遊結界的咒力中樞——
刹那間貫穿天地的光柱撕開雲層,灼目的咒力洪流将結界震出蛛網般的裂痕,幾乎要捅破血色浸染的蒼穹。
……
立在高處,滿意的将自己的傑作盡收眼底的加茂突然面色一變,“糟了!”
“嗯?”
長發同樣帶着縫合線的咒靈無憂無慮的晃着腿,“怎麼了加茂?”
“該死!”
加茂的臉色黑如墨水。
他知道櫻在與他接觸的時候,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未來,才會答應跟自己做那個交易,但卻完全沒有考慮到她有機會在自己已經完成的死滅回遊之上動手腳!
除非,除非……
她确實已經有了回到過去,改變過去的能力。
對,一定是這樣的。
不管櫻是如何穿梭了千年,也說明了她确實可以穿越時間,隻是之前無論怎麼詢問,得到的都是“不知道”的回答,所以他也像其他人那樣,以為是生死之際的咒力爆發。
自己居然忽略了這麼的明顯的事情。
之前不知道,未必現在不知道,她能在死滅回遊做些小動作,就說明了,或許已經掌控了這種力量。
加茂惱怒之餘,眸中也不禁驟然亮起了驚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