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詛咒和一隻咒靈消失在了原地,而櫻沒有跟上去。
她得去保護宿傩大人吩咐要保護的那個人。
五條悟被拖住,那些小孩子們可沒人保護。
“嘛,真慘啊。”
她到的也算是時候,伏黑惠渾身是血的被一個黃頭發的詛咒師逼退在角落。
兩人同時扭頭,一個欣喜,一個驚詫。
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然而突如其來的狂風卷着砂礫,挾帶着黃發詛咒師踉跄着堪堪躲過櫻的斬擊。
“哈?”
櫻擰緊眉頭環顧四周,空氣中沒有咒力殘留的痕迹,那麼哪裡來的風?
這家夥的咒術是運氣格外好嗎?
不信邪的櫻眯着眼睛,劈出了細密到網格大小的網狀斬擊。
而這次,那詛咒師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帶着哭腔的呼喊,就徹底變成了像素塊,随着再次席卷而來的狂風被吹散。
伏黑惠仍帶着驚詫的看着收回手的少女面帶滿意的蹲下身,纖白手指泛起金色的微光,輕輕按在他滲血的肩頭,“術式順轉——逆。”
“你不是跟五條老師……”
“那家夥大概不需要幫忙吧。”
也是。
咒術的運用,很多時候要有準确的想象,能用出領域,前提是能想象變強後的自己。
而伏黑惠完全想象不出五條悟需要幫助的樣子。
從他認識那個男人開始,他渾身上下就寫滿了“強大但不靠譜”。
“不擔心嗎?你們不是養父子嗎?”
櫻随口問道。
“……不算吧。”
他的确是被五條悟從禅院家贖回來的,也的确在上高中前受了他很多經濟上的幫助,但,養父子什麼的,還是不算吧?
再怎麼說那些都是他成為了高級的咒術師後,可以努力接任務來償還的東西。
而且,陪伴他一起長大的,隻有至今還躺在醫院的津美惠。
伏黑惠的眼眸暗了暗。
“真冷漠啊。”
“嗯?”
在術式運轉的過程中,從時間的縫隙中窺見了少許過去的櫻擡眸,淡淡的陳述道:“對待恩人的态度,真冷漠啊。”
少年抿了抿唇:“你對五條老師的态度,不也很惡劣?”
“他不是我的恩人。”
五條悟遇上的,是已經有特級的能力,可以展開領域,不會再被任何人欺負了的櫻,而非在藤原家一無是處等死的藤原千代。
她的恩人,隻有宿傩大人一個。
而為了這份讓她活下來,給她自由的恩情,她願意傾盡所有。
但人與人之間本就是各有不同,櫻無意指摘他的做法,隻是随口感慨罷了。
“或許吧。”
他垂下眼眸,“隻是五條老師解決不了的事情,我更沒辦法。而且,對那個人來說,我們不沖上去添亂,就已經是幫忙了。”
“嗯哼,這麼大的怨氣嗎?”
“不是,是信任。”
少年擡起一雙堅定的眼,“不管有多麼不靠譜,多麼……惹人不喜歡,五條老師想做的事情都會做到,也沒人能打敗他。”
那是這個時代無可争議的最強。
“我們隻需要跟着他的腳步,一起守護應該守護的東西,應該守護的人,就夠了。”
那可是五條悟。
櫻看了他一會兒,慢吞吞的收回了手,“……好大的口氣。宿傩大人總會回來的,五條悟不會是他的對手。”
伏黑惠不假思索的反駁道:“那家夥不會輸的。”
“你這小孩!”
櫻用鼻子呼出一口氣,“還在我手上呢,跟我說,宿傩大人才是最強的!”
因為被掐住了還沒徹底恢複的傷口而龇牙咧嘴的伏黑惠:“……你幼不幼稚啊?”
宿傩大人強不強,跟我幼不幼稚完全沒有關系。
櫻瞪着他,手指換了個方向,“術式逆轉,順。”
“哈?”
還沒來得及反應,身上各處的傷口又重新浮現,伏黑惠瞳孔地震。
真的幼稚到這個程度嗎?!
而櫻緊鎖着眉頭,在順轉的時間裡,她窺見了幾分眼前少年的未來——身上布滿了熟悉的黑色紋路,親手殺掉了津美紀。
是大人。
原來,大人要保護伏黑惠,是因為他同樣能成為容器。
眼前匆匆略過地上一灘猩紅色的爛泥,櫻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麼,伏黑惠已經匆匆掙脫開了她的手。
順轉的時間,比逆轉的時間快得多了。
再順下去,他就要因為傷勢過重,不治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