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
庵歌姬疑惑問道。
“哇哦——我們的櫻居然進化成熱心好學生了?”
五條悟整個人陷進轉椅裡,兩條長腿交疊着搭上會議桌。
殘陽透過窗子斜斜切過地闆,櫻抱臂倚在門框邊,确實不像五條悟口中那個熱心的好學生。
她漫不經心掃過衆人身上深淺不一的擦傷,足尖勾過把木椅坐下,椅子腿兒在木質地闆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屋裡安靜了一瞬。
虎杖悠仁率先舉起手,“小櫻沒事啊?真是太好了,還擔心你被那個怪劉海帶走會有危險呢!”
“對啊,被那種出名的特級詛咒師帶走,居然毫發無傷的回來,這才奇怪吧?”
真依立在窗邊冷笑。
櫻懶洋洋掀起眼簾:“特級詛咒師?連反轉術式和領域都不會的廢物嗎?”
屋裡一群不會反轉術式和領域的少年們:……
“阿喏……原來櫻會反轉術式和領域的嗎?一定很厲害吧?”
因為體術和術式都還算不上過關而沒能參加這次交流會的吉野順平有些局促地絞着衣角,望向櫻的眼睛亮得驚人。
就算是什麼都不懂的他也知道反轉術式的稀有,和位于咒術戰頂點的領域。
“藤原櫻同學。”
機械丸的關節軸承突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這個向來沉默的改造人拖着沉重的金屬右腿挪動到她跟前,胸腔傳聲器傳出帶着電流雜音的請求:“關于你先前在比賽中展現的領域,能幫我個忙嗎?”
“不能,離我遠點。”
櫻以一種異常不客氣的姿态呵斥道。
“喂!你這家夥!”
真依皺起眉頭。
“真是讨厭。”
抱緊了懷裡被切斷的掃帚,西宮桃憤憤不平。
“再多嘴,”櫻沖着兩人勾起一個帶着十足的冷意的笑,“殺了你們。”
“我手裡有你想要的東西。”
然而機械丸并沒在意她的态度,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沉聲說道。
“哈?”
其他人紛紛露出了茫然的豆豆眼。
虎杖悠仁的面頰上無聲的開出了一雙猩紅的眼。
“你确定我們要在這裡說嗎?”
機械丸似乎感受不到那些來自同伴的、如芒刺背的目光,緊緊盯着櫻,連無機質的電子眼裡似乎都透出了幾分瘋狂。
櫻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才輕飄飄的說道:“但願你說的是真的,如果浪費我的時間,你可就回不來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教室,也就是伊地知收到的消息了。
櫻沒想到的是他手裡真的有宿傩大人的手指,還能避過那些人拿出來和自己做交易,金屬關節轉動的吱嘎聲裡,她重新打量這個被天與咒縛束縛人類。
不過也無所謂,這樣的交易者并不新鮮。
咒術界從不缺向詛咒之王搖尾乞憐的懦夫,正如宿傩千年前切碎的那些無能追随者。
“你想要什麼?”
“關于你的領域,”機械丸低頭,電子眼一轉不轉地盯着她,“效果是什麼?”
冒險在任務中私自留下兩面宿傩的手指,是因為那個名為真人的咒靈需要。
而跟真人聯系,是因為他的術式——無為轉變,可以為被天與咒縛完全限制住身體行動而隻能依靠機械在外行走的他,重塑身體,成為一個健康的人,活在陽光下。
跟那個喜歡陽光的人,一起走在陽光下。
他在這個人的領域中看到了,那成百上千的機械丸,一半病殃殃的躺在病房中,心電圖的警報聲此起彼伏,接駁口的潰爛創面觸目驚心。
一半是醫療艙内插滿管線的蒼白軀體,咒力驅動的金屬傀儡。
而有那麼零星一兩個……,穿着高專的校服,以自己的身體,和同伴們一起走在校園中,笑着,說着話。
他想知道。
那對他很重要。
“我的領域,是可能性,不同時間、不同可能的你。”
櫻雖然想要他手裡的手指,卻也不屑于用欺騙的手段去得到,“你在裡面看到的,可能是你的過去,可能是你的未來,也可能是另外的你的未來。”
就像是蝴蝶效應一樣,每個人一個微小的動作,一個選擇,一念之差,都會導緻世界走向完全不同的未來。
而她的領域,就像在與夏油傑建立術式連結時看到的那樣,會展現出未來的可能性。
如果是夏油傑進去了,他會看到過去的自己,未來的自己,站在沒有咒靈的世界建立新秩序的狂徒,與五條悟并肩而立的摯友,也會看到被五條悟殺死的詛咒師夏油傑。
而她的領域,會展現出一部分未來。
之所以不讓他們在其中随便走動,是因為就像鏡鬼一樣。
越靠近,越分不清裡外。
他們會與鏡中的自己進行交換,自己走向鏡中的未來或過去,而鏡中的他們,則會來到現在的世界。
不過不同的選擇,造就了不同的人。
出來的還是不是他們,還是不一樣的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櫻也無法全然掌控自己的領域。
就像五條悟一定也無法控制被無量空處定住的人,到底被灌輸了什麼樣的信息一樣。
她就像一個手握鑰匙的守門者,而開了門後,所有的選擇,都看他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