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到了周末。
虞稚初透過車窗望着别墅,神色平靜,但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内心是緊張的。
盛清焰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覆上虞稚初微微發抖的手指,像是看穿了虞稚初的緊張,“我媽看上去脾氣有點暴躁,但是她不會為難你的。”
虞稚初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車子停在主宅門前,管家早就站在了大門口等着盛清焰兩人,見盛清焰的車停下,他連忙迎上去說道:“少爺,老爺和夫人已經在客廳等您了。”
盛清焰繞到副駕駛,替虞稚初拉開車門,在他耳邊低語:“我們走吧哥哥。”
虞稚初下了車,走到盛清焰身邊。
盛清焰握住虞稚初的手,偏着頭對虞稚初說道:“哥哥,等會不管發生什麼都别出聲。”
虞稚初看向盛清焰,面前的男生好像知道等會兒會發生什麼一樣,神色安撫般地看着自己。
虞稚初沒問盛清焰什麼,隻是點點頭。
“等會給哥哥看好戲。”盛清焰捏緊了虞稚初的手,指腹在虞稚初的手背上揉着。
兩人站在門前,敲了敲門。
下一秒,大門就被打開。
客廳裡,盛安政正襟危坐在主位沙發上,身旁坐着的是秦筝,還有一些包括盛蔺燃在内的盛家人。
角落裡,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少年正低頭玩手機,聽到動靜才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爸,媽。”盛清焰牽着虞稚初的手走進客廳,“這是虞稚初,我的戀人。”
秦筝站起身,走到虞稚初面前,對虞稚初說道:“你就是盛清焰的學長吧?之前我們在盛清焰爺爺那還見過呢。”
和想象中的反應不同。
虞稚初還以為秦筝會揪着盛清焰的耳朵罵盛清焰。
虞稚初恭敬地鞠了一躬:“阿姨好,叔叔好。”
盛安政冷哼一聲,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虞稚初:“虞家的孩子?你爺爺是虞文林?”
“是的,叔叔。”虞稚初的背脊挺得筆直。
“哼,虞老爺子倒是養了個好孫子,”盛安政的話裡有話,“男孩子學什麼不好,偏要學跳舞。”
盛清焰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對盛安政說道:“這和爸沒什麼關系吧?”
“怎麼?我說錯了嗎?”盛安政重重放下茶杯,聲音裡的怒氣明顯,“兩個男人在一起,像什麼樣子!”
盛清焰還沒繼續說話,角落裡傳來一聲嗤笑。
盛臨州放下手機,譏諷地看着他們:“哥,你玩真的啊?不嫌惡心?”
“臨州!”秦筝皺眉呵斥,“怎麼跟你哥說話的?”
盛清焰卻突然笑了,他松開虞稚初的手,走到盛臨州面前蹲下,與他平視:“弟弟,你知道嗎?有時候你的姓氏并不代表一切。”
盛臨州的表情僵住了,也不再有剛才的嚣張氣焰,他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你什麼意思?”
盛清焰站起身,轉向父母,聲音平靜地說道:“我覺得盛臨州已經十六歲了,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身世。”
盛安政猛地站起身,指着盛清焰說道:“盛清焰!你胡說什麼!”
秦筝臉色微變,她感覺到盛清焰要說些什麼,企圖阻止盛清焰快要說出來的話,“清焰,你别......”
但顯然,他們的阻止對盛清焰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他是林叔叔和徐阿姨的孩子,對嗎?”盛清焰的情緒沒有絲毫起伏,他陳述着自己知道的事實,“他剛出生時發生了車禍,他的父母去世了,你們收養了他。”
客廳裡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盛臨州的臉刷地變白,手機從手中滑落。
盛安政的臉色鐵青:“誰告訴你的?”
“這很難知道嗎?”盛清焰直視盛安政的眼睛,懶散開口,“盛臨州已經長大了,應該知道真相。”
“不...不可能...”盛臨州踉跄着後退兩步,求助地看向秦筝,“媽...?”
秦筝躲避着盛臨州的視線,也不再說什麼。
盛臨州立馬明白了一切,他猛地轉身沖出了客廳。
秦筝急忙追了出去,客廳裡隻剩下盛安政、盛清焰和虞稚初三人。
盛安政的胸口劇烈起伏着,眼中燃燒着怒火:“你滿意了?”
“盛臨州從小就喜歡冤枉我,你真的不知道嗎?”盛清焰淡淡開口。
盛安政的身子僵了僵。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小時候盛臨州打碎了花瓶,他說是我弄的,結果花瓶碎的時候我和盛蔺燃在一起,你明明知道,還是把我關禁閉了。”
盛清焰淡淡說道,承述着這十幾年的事實。
“後來我中考,盛臨州故意把我要坐的車的車輪胎紮破,如果不是盛蔺燃送我去考場,我就考不了數學了,這你不是也知道嗎?但是你從來沒有怪過盛臨州。”
“再後來我上了高中,盛臨州上初中,他成績不好,你讓我給他補課,我答應了,後來盛臨州說我把他的作業撕了,可是盛臨州的書房有監控,你也知道,你還是把我關了禁閉。”
“我有時候也會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
盛清焰還沒說完,盛安政就開口了。
“夠了,我隻是想鍛煉你,讓你學會隐忍。”盛安政為自己辯解道。
隻是他自诩的教育方法,在盛清焰眼中卻是偏心。
“是麼?你一直用繼承權威脅我。“盛清焰的聲音異常冷靜,“但您可能不知道,我已經有自己的公司了。”
“什麼?”盛安政愣了一下,随即說道,“你那小打小鬧的創業項目?”
盛安政知道盛清焰從十六歲起就在自己搞創業,但是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上,也不知道盛清焰的公司叫什麼名字。
“FS科技,專注人工智能領域,”盛清焰從西裝内袋取出一張名片遞給盛安政,“上個月剛完成B輪融資,估值十二億。我占股51%。”
盛安政接過名片的手微微發抖,他難以置信地看着上面的信息,他難以置信地開口:“這...這不可能...”
“看吧,你從來就不關心我。”盛清焰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就在這時,客廳的門再次打開,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在管家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盛封江環視一圈,最後落在虞稚初身上,他聲音洪亮地說道:“你就是虞文林的孫子?之前我們見過吧,沒想到再次見就換了種身份了。”
虞稚初連忙對盛封江鞠了個躬,開口:“盛爺爺好。”
盛封江滿意地點點頭,視線又落在盛安政身上:“安政,我聽說你在為難清焰和他的小朋友?”
盛安政的表情複雜:“爸,這不合規矩...”
“什麼規矩?”盛封江冷哼一聲,“當年我和虞文林一起創業的時候,可沒這麼多規矩。”
他走到虞稚初面前,仔細端詳着,感歎道:“是個好孩子,像你媽媽。”
“謝謝。”虞稚初彎着眸說道。
盛安政還想說什麼,盛封江擺擺手,不願再聽,“行了,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決定。清焰有能力,有主見,你該高興才對。”
盛安政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頹然坐回在發上。
盛清焰聽完盛封江說的話,他和虞稚初咬着耳朵,“你爺爺是不是和我爺爺通氣了,他以前老讨厭同性戀了。”
虞稚初想起虞文林和自己說的一番話,“應該是的。”
盛封江在這時走到了兩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