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樾擺了擺手,“你先别急,我還未說完。”
言罷抓起蘅念的手又道:“時間緊迫,咱們先出發,路上我再同你們細說。”
又指了指一旁因屢屢被忽視而面露不滿的柳霁,“你,哪兒來的回哪兒去,有用時我再召你,若是敢反悔,我就将你的蛇皮扒下來做甲冑。”
那副惡狠狠的模樣當即吓得柳霁渾身直冒冷汗,怎麼都想不到昨夜清冷貴氣的神仙公子今日會變得如此狠厲,驚恐之餘頭都不回的便跑了。
“原來你也有如此血腥暴力的一面啊。”蘅念忍不住調侃道:“這麼吓人,看來日後我要防着你一些了,免得哪一日得罪了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時樾冷哼一聲,“你是那種因為幾句話便心生怯意的人嗎?”随即伸手敲了一下蘅念的額頭,道:“再者,我可不信有人能吓住你。”
好嘛,轉了性子後竟變成這幅伶牙俐齒的模樣了。
蘅念此刻也無心與他吵嘴,“算了,看在你有病的份兒上這次就讓讓你。”
三人此行前往的是人間界最大的修仙勢力——問心城。
“大人,問心城的城主與下君是故交,品行端正,是個可信之人,您有什麼計劃隻管吩咐他,他會全力配合您。”
時樾并未接她的話,這也是他的行事作風,在還未見到那位城主前,他不會相信任何人。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等入了城……我……我自會安排。”
今日因着趕時間,蘅念禦劍不似昨日那般悠閑,他一介凡人之軀早就被風刃刮得真不開眼了,此刻剛一說話便被灌了好幾口涼風,隻能壓低身子躲在蘅念身後,瞧着委實狼狽。
“蘅念,你是不是故意的?”
蘅念無辜道:“這是什麼話,我怎會故意刁難你,隻是今日趕時間,你就将就一下吧。”
時樾心中又将這沒用的身軀咒罵了一遍,以此來宣洩心中的不滿。
蘅念看他的樣子反倒是有些喜歡了,比起從前那般壓抑本性的活法,至少他如今面對自己能随心所欲些了。
撥開雲霧,阮頃沫很快便瞧見了問心城三個大字。
“大人,就在此處,城内禁止禦劍飛行,咱們需得步行入内。”
蘅念聞言朝下飛去,如今的世道妖魔橫行,各大門派也都十分忙碌,問心城内來往穿梭的修仙者更是數不勝數,蘅念落地後将劍收起。
“妖魔四處作亂,人間界的修仙者不是該外出除魔衛道嗎?怎的都擠在門派内了?”
蘅念望着四下嘈雜的人群,心生疑惑。
此時的阮頃沫也摸不清狀況,随手抓了一個疾行的路人問道:“發生何事了,你們不是山下的百姓嗎,怎也到了問心城來?”
那婦人神色慌張,似欲跟上人群往前行,無奈被阮頃沫牢牢抓住,隻得答道:“這山下如今哪還能住人,你快松手,抓緊時間逃難吧。”說完甩開阮頃沫的手便逃走了。
時樾瞥了一眼阮頃沫,“逃命?這就是你說的第一修仙門派?”
阮頃沫也無法解釋現狀,正欲帶他們去主殿找城主時,一身穿天青長袍的儒雅公子朝他們走來。
“阮大人,問心城山下出了些變故,我正欲奉命前往皇宮尋您,您便來了,如此便快些随我入主殿見師父吧。”
這公子似是與阮頃沫熟識,見到她便自然地迎了上來,應是情況緊急,他直接忽略了蘅念二人。
“且慢,這是我先前與你師父提及的——。”
“等等。”
阮頃沫被一道冷漠的聲音喝住,不明所以地轉頭看着時樾。
蘅念怕他如今的性子出什麼差錯,搶了他的話先說道:“我二人為阮姑娘在山下所救,既來了安全的地方便不打擾恩人辦正事了。”
随即又暗暗給阮頃沫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走。
“感謝恩人救命之恩,此行兇險,望恩人千萬小心行事。”
阮頃沫先是一怔,随後便明白他二人此舉必有深意,點頭道:“那你二人便自尋安頓之處吧。”
蘅念拱手一禮,“恩人放心。”
見兩人都走遠後,蘅念這才問道:“你這是發現什麼了?”
時樾抖了抖衣袖,“你随我來。”
兩人逆着行人走了一段路,終是尋了一處無人之地。
“蘅念,剛才那人有問題,他身上有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