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嗎?
死了之後會見到陳綿嗎?
江朝雨仿佛已經感覺到了那繩子粗糙的質感,好像已經纏上了自己的脖子。
“别相信她!”
這個聲音是……那個護士!
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點點在耳邊回蕩,穿破了無形的屏障。
江朝雨覺得自己似乎恢複了一點神智,眼前又出現了那女人的笑臉和眼睛。
“别相信她!會被勒死的!”護士接着喊道。
江朝雨動不了,此時她很想大喊一聲沖破這無力感。這種感覺就像有時候睡覺夢魇一樣,明明醒來,卻還睡着。
她在心裡用力的掙紮着,全身力氣彙聚在一起,護士的聲音随着窒息的感覺一同傳來,終于她抓到了一絲清醒的理智。
江朝雨捏緊了拳頭,指甲戳進手心,一絲痛感襲來,她沖破了控制。
這下她徹底看清了眼前,當即用力一腳踢在了面前正勒着自己脖子的女人的身上。
對方比想象中的要輕許多,被踢了一腳便飛出去撞在了身後的牆上。
秦悠被繩索帶動,也摔倒在地上,脖子上的繩索已經收緊,看上去臉色十分蒼白,無法掙紮。
她一動不動的以一個看上去就很别扭的姿勢半坐在地上,這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一條腿上,另一條腿則無力的脫在另一側。
江朝雨連忙沖上去想解開繩子,可左右拉扯了兩下卻都是似乎越拉越緊,這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兩個方向一起拉!”
護士也沖了過來,她看上去剛剛找回自己的身體,走路跌跌撞撞,左右搖晃的厲害。
江朝雨果斷照做,果然把秦悠脖子上的繩套解開了。
可秦悠并沒有要蘇醒的迹象,依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牆邊的女人也再次站了起來,盡管她的手上還紮着江朝雨的鋼筆。她用力甩了甩手,臉上并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而是又挂上了那騙人的笑容。
江朝雨連忙低下頭,扶着秦悠站起身來。
雖然她不知道對方的控制是不是通過眼神釋放的,但還是小心為妙。
“我們……你快跑吧!”護士也艱難地站了起來。
可依她這副尚未馴服四肢的樣子,恐怕跑起來也會被追回來。
護士剛剛才救了自己一命,盡管她隻是一個領域裡的假人,盡管當領域恢複穩定後她就會消散。
可江朝雨做不到抛下她不管。
“抓住我!”
她喊道,随即盯着女人手上的鋼筆,她回想着紅衣律者當時操控剪刀的樣子,集中精神力,張開右手的五指屏氣凝神喊道,“來!”
這是她唯一的辦法,召回武器并帶着秦悠和護士一起瞬移。
幸好她成功了。
掌心重新出現筆身的觸感,她連忙握住,随即用處瞬移術,三人一起離開了走廊。
地上隻剩下秦悠沒帶走的空皮箱。
女人撲了個空,卻并沒有生氣,她迷茫的站在路中間四處尋找着。
環顧了一圈見三人都不見了,又朝着她面向的方向走去。
“沒用的,躲不掉的。孩子啊,快回來!跟我走吧。”
走廊裡回蕩着着她的聲音漸漸遠去。
江朝雨松了口氣,她第一次使用這種能力控制自己的武器,再加上同時使用瞬移術,這讓她一瞬間使用了許多精神力。
因此她們移動的并不遠,好在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剛剛才結束一場鏖戰的藥劑室,并不是女人巡查的第一目标。
“呼——我們是怎麼到這裡的?”護士有些搞不清狀況。
江朝雨這才仔細看清,護士的頭裝反了,她的臉是朝着她的後背的。
護士似乎也注意到了江朝雨的視線,有些無奈地說:“沒辦法,我剛拼好身體,就聽見你們出事了……我安上腦袋就過來了。”
“沒事。”江朝雨硬着頭皮誇道,“很奇特。獨一無二。”
說着,她把秦悠放在藥架旁邊背靠着半坐好,然後接着問:“你知道怎麼叫醒她嗎?”
護士低下頭,“不知道……”
江朝雨:“沒關系。你們躲在這裡面不要出去,她應該不會回來的。我出去想想辦法。”
藥劑室門口堵着那個男人化身,他的胸膛如同那面牆一樣炸開了一個大洞,躺在路中間再也動不了。
而他并沒有鮮紅的血液,而是從那個黑色的洞裡冒出烏黑的粘液,聞上去十分反胃。
并不多做停留,江朝雨第一時間回到了急診部的引導台前。
既然這個領域是曆揚的,那麼這個領域必然和他有所關聯。
而護士說曆揚不是這裡的醫生,那有沒有另一種可能。
他是以病人的身份來到這裡的。
好在她在進入領域前,在曆醫生的休息室裡看到了一面錦旗,上面寫了“曆揚”的名字。
不然她還真不确定這兩個字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