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靜一開始沒打算和李群合作,是對方先找她的。
兩個人約在了一家吵鬧的咖啡廳。顧客素質很低,兒童奔來奔去地尖叫。
她們坐在其中,像兩個周末無事閑聊的普通同事。
“神通廣大,你怎麼知道我的?”
李群笑了:“誰不知道你?”
“也是。”周文靜不是什麼很謙虛的人,“我當然很有名。隻是你怎麼知道我要找張一君的麻煩?”
“那個徐知夏,不是你朋友麼?她這個人我查了,清清楚楚一帆風順,竟然能在市中心狙人。”李群說,“我想來想去,隻能是為了你。”
周文靜皺起眉,似乎很反感她提起徐知夏的這件事。
“别擔心,我對她沒想法。我知道你要幹什麼。”
“帶我一個。”李群最後說。
那語氣簡直像“遊戲開組了帶我一個”。
“不缺人。”
“真的?就你和徐知夏兩個人?”
“我一個。”
“嚯。”
李群很想問問她的計劃,可周文靜顯然根本不想理她。
“你應該記得,當年你們捉住的那隻異形,是我接的手。”李群問,“不想知道它去哪了?”
正題來了。
周文靜朝前坐了點,喝了口咖啡。示意她接着說。
“明面上,由特執員分隊運往了寒江市的巡安總部。當時發的通知是,先走水路,然後空運,落地郊外的獨立機場,由總部四個分區的特别執行部來接,直接送往專門研究所。”
“沒送到?”
“劫機。那架小型專機,連同飛機上16個我的部下,和異形屍體一起消失了。7年間,沒有任何蹤迹,人間蒸發。”李群說,“16個人,全是我最看重的好苗子,竟然折在了我的看重上。”
她的講述很直接,仿佛真的隻是在平鋪直叙一件事,她沒表露出什麼其他的東西。這可能和她長期以來的工作習慣有關。
這讓人無法确定她的真實意圖。
周文靜沒說話。
這個結局在她的預料之中,但過程不是。
“當年我就看上你了,在知道你沒死的那天。”李群表情沒變,仿佛并不在聊什麼很關鍵的事,“我知道你肯定會做點什麼。所以徐知夏一動,我就知道,那是你出手的訊号。”
周文靜心道,還真不是。徐知夏從來不守規矩,這人喜歡搶跑。
“你想為同伴報仇?”周文靜問。
“你是小孩子嗎?想事情這麼簡單。”李群的話直接到可以說粗糙,“無利不起早,名我要,利我也要。”
周文靜:“你能做什麼?”
“張一君這個人,其實很好對付。”
“如果我要殺他,随時可以。”
“你要活捉?”李群想了想,說:“也可以。”
“這種事你一個人确實做不到。加上徐知夏也不夠。”她如此判斷。
“不用總是加上她。”
“那我向你推薦另一個人選。”李群發過去一張照片。
周文靜對着那張全身照看了半天:“……這誰?”
還挺帥。
“……”
李群:“什麼情況,沈皓。他不是你朋友嗎?徐知夏前男友……我記錯了?”
周文靜:“……”
難怪徐知夏沒認出來,這事真不怪她。沈皓以前斯文标緻得就像……額,陸哲那樣。
倒反天罡了屬于是。
“你們姐妹倆都臉盲是不。”李群吐槽了句,接着說,“張一君下次公開演講,還在寒江,而且不由我們特執部管理,他私下找的保安團隊,以及部分巡安總部的作戰人員。”
“哦,你的意思是,利用沈皓的權限,在安保系統裡開個漏洞?”
“是,這會比我們自己找的漏洞保險,因為安保工作中間是有實時變量的。”
“你有辦法?說實話,我跟他不熟。”
“談談嘛,都可以談。”
“交給你?”
“交給我。”
“行。”
周文靜站起身。
看着褲腿下面露出的金屬義肢,李群頗為輕佻地吹了聲口哨:“酷的,姐妹。”
周文靜仔細看了她一會。就在李群以為她要刺人兩句的時候,周文靜露出久違的老實勁,慢慢問:
“在你心裡,名和利,哪個更重?”
李群沒有回答。
當然一樣重要,她心裡說。
……
兩周後,徐知夏的配槍令終于下來了。
中間去那個天台上找了幾次,沒找到原來那把槍。不知道是不是被沈皓沒收了。
不敢去找他要。
這段時間,她依舊假裝沒認出他來。
那可太方便了。
每天隻需要按時上下班,對方就不能挑她毛病,她的事業穩得很。雖然不知道這能不能稱作事業。
倒是沈皓,徐知夏覺得他的飯碗岌岌可危,于是每天都打市長熱線,匿名誇獎“不知道姓名的沈隊長”,要求給這位為國為民兢兢業業的好人升職加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