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有幾個檔案部員工在門口路過幾次,其中一個在三天内路過兩次,端着咖啡無所事事,看起來很閑的樣子,但是能注意到她往大門尤其是門鎖的方向看了幾眼。
那眼神其實很不明顯。如果看的人不是他的話,不至于被注意到。
何雨發消息問:
【我讓監控部大家一起分批看了,目前沒有什麼發現,您覺得哪段時間比較可疑,我讓他們慢放看看。】
沈皓看了眼視頻左上角的日期,那是他來之前一周左右,他将那三天的記錄倍速刷了一遍,終于發現第三天下午有一段有些異常。
有一段記錄畫面是重複前面10分鐘的畫面,那很不明顯,因為整個監控畫面都是靜态的,而且處在室内,沒有自然光沒有外界的聲音,需要非常謹慎才能注意到,那微小的一個切換幀。
沈皓面無表情低頭回複:
【不用,應該是掉漆。】
何雨:【……】
毫無緣由讓監控部忙了幾個小時,何雨也不好直接扭頭走人,于是用了沈皓的名義請大夥喝奶茶。
室内的怨氣肉眼可見消散了不少。
何雨悄悄松了口氣。
沈隊現在畢竟還隻是代理局長,又剛調任過來,正是需要注意個人風評的時候,偏偏那位又是個不怎麼操心的性格。那就隻能他這個助理多使勁了。
他頓時想起徐知夏和他聊工作時,那種同情的眼神。
想到這,何雨原地一怔,他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
迅速和監控室大家閑聊打趣幾句走完流程,他沖回了沈皓辦公室。
“隊長,有一件事……”
沈皓指尖夾着一張字條,顯然是剛從那枚信封裡拆出來的。
聽到何雨的聲音,他将字條點在桌上,神色莫辨,“不敲門?”
“對不起。”何雨後退兩步,重新敲門。
“進來。”
何雨心裡有些不安,惴惴着重複說道:“隊長,我忘記和您說一件事了。”
“直接說,我在聽。”
何雨當然知道他在聽,就是因為知道,才更不安:“那個……夏夏姐好像知道是您……”
按住紙條的指尖蒼白了一些。
何雨:“我也不知道她怎麼猜出來的,但是我沒有承認……”
沈皓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以至于沉默了很久。
“需要我幫您打點一下嗎?比如說賠償……”按徐知夏的描述,隊長從背後蒙了她的眼睛,按在地上一頓偷襲,直接打斷了她兩條胳膊一條腿,然後一聲不吭丢在了不知名草坪上。
實在卑劣。
他在入職的時候真的沒想過還需要處理這種事情。如果處理不好,真是一場災難般的公關危機啊。
“她要賠償?”沈皓眼神還在看那張字條,問,“和我?”
“夏夏姐沒有直接提,隻是我的建議,如果她找到證據是您動的手,可能後續處理起來會非常麻煩,不如我們先私下和談……”
至于要賠多少,那真拿不準,他覺得徐知夏挺缺錢的,搞不好會宰筆狠的。
“不用管她。”沈皓淡淡說,夾起那張字條,“你幫我查查這份筆迹。”
“啊?”何雨沒想到話題跳得這麼快,忙接過去,眼睛快速在紙上掃了一眼,“查詢範圍是?”
有些意外的,紙上隻有三個字——來找我。
黑色鋼筆字迹,龍飛鳳舞,字比較大。
“先查我們部内。”
“會不會是夏夏姐?”何雨猜。甚至都不能說猜,他挺笃定的。
接着他就看到自家隊長擡眸瞥了他一眼,那黑亮的眼珠極短地朝他的方向閃動一下。何雨心裡一凜,覺得不妙。
“有件事我很早就想提醒你。以你的思考能力,”沈皓平淡地說着傷人的話,“你的推測大多不必往外說。”
何雨頓時感覺胸口被插了一箭。他終于反應過來隊長這是在報複,報複他沒執行好那條指令——“不要讓她知道是我”。
可是這真的太難了!他一個隊長助理實習生,做事的時候等于臉上貼滿了大字——我是隊長的狗是他是他都是他打的你。
而且隊長自己也不想想,打了人還想瞞天過海,還不想賠償,世上要是有這麼好的事,要巡安部幹什麼?他沒去舉報,已經是在助纣為虐了!
沈皓顯然毫無這種自覺,疑惑道:“還有事?”
“……沒有。”何雨深深呼吸,将那張紙條收好,“我今天下班前給您答複。”
“嗯,去吧。”
沈皓折起那枚信封,連同黃銅鑰匙一起丢進垃圾桶。
何雨一愣:“不要了嗎?”
“信封上沒留指紋,沒用了。”
“不、不是,我是說……鑰匙。”
“哦。”沈皓掃了眼垃圾桶,“我已經叫人把鎖換了。”
何雨沉默:就因為掉漆?有必要這麼講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