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夏和周文靜一前一後行走在山中,前方是壯闊的連橋山脈,深青色山體白霧缭繞,兩排黑色的飛鳥向上穿過。
除了風吹草樹,和偶爾鳥叫,山中安靜至極。
前幾天周文靜帶來一把新做的□□,沒有多餘的裝飾,部件銜接的地方能看到一些焊接的痕迹,槍管銀黑色的,很重,上膛的時候有種冷冷的粗野的聲響,很動聽。
她把槍丢給徐知夏,“送你了。”
徐知夏背後看不見的尾巴幾乎要搖成螺旋槳。
像感應到心中的期待,胳膊上那點傷很快就痊愈,徐知夏扛着槍家裡到處擺姿勢,問她媽帥不帥。
林芸不想理她,因為知道她肯定耐不住要出去浪了。
未開發的連橋山脈深險無比,她們也不敢太深入,一般隻在最外圍的山丘上玩玩,偶爾遇到露營的人,會向她們分享剛捉的魚或者兔子。
徐知夏她們分享的往往是獸類大鳥這種大貨,引人稱奇。
野外相逢即是朋友,倒也沒人提掃興的話,比如我要舉報你們之類的——也可能是不敢說。
徐知夏蹲在高高的樹上,伏擊天空滑過的鳥類,基本上能做到一槍一隻。打鳥最重要的是眼睛準,和耐心,掌握飛行軌迹後非常簡單。對她來說。
她覺得自己是天生的射擊者,曾經軍訓實戰射擊訓練,除了第一槍,剩下每槍都是十環,教官當時攥着她的手讓她以後一定要報軍校。
她當時怎麼說的來着?
“不要,我怕吃苦。”
——現在追悔莫及。如果當時聽他的,以後就可以在巡安部上班了。
她想到那天看到的長腿帥哥,和腹肌美女。
“徐知夏!豬!”周文靜在下面招手。
徐知夏眼睛一亮,立刻滑下來。
她們倆除了愛打野豬以外沒什麼特殊偏好,偏偏這座山裡野豬泛濫。别稱豬樂園。
右前方樹叢草葉劇烈地搖晃了一陣。
兩人快速追着前進,或分開或彙合,朝裡疾跑了超過一公裡。
徐知夏漸漸跟不上了。
“以前有這麼能跑嗎?”
經過一個土坡,徐知夏幹脆以滑代跑,一路往前呲過去。
落地看到個聳動的黑影,她立刻端起槍,對準瞄準器。
砰砰
她連開兩槍,驚起一叢鳥雀,吱呀叫着撲棱棱飛向高處。
周文靜立刻循着子彈追過去,卻沒有看到預料中的野豬屍體,血迹也沒有。
青蔥草地沒有任何戰鬥經過的痕迹,安甯得像花園中某片野草地,盡管要野蠻得多。
徐知夏眼尖,她看到前方幾十米開外有黑色的暗影,料想應該是野豬受了傷,又往前沖了好遠才停下。
兩支金屬槍管撥開樹叢,露出下面的……巨大黑色觸手?
徐知夏瞬間想起了校門口看見過的異形,那西她永生難忘。她立刻腦門冰涼,拉着周文靜就要跑。
周文靜拽住了她。
“沒動靜,好像死的。”周文靜用槍管去戳那坨東西,“就一根?”
死的?
顫巍巍蹲下身,徐知夏隔着纖維手套摸了一把。僵硬的,冰冷的,凹凸不平的,不像那天流動粘稠的模樣。
而周文靜已經抽出軍刀,将周圍一圈草都割開,繞到前面去細細觀察。
“哎呀你别……”徐知夏很小聲地勸她,嗓子壓得幾乎像氣聲。
她太害怕了,和周文靜這種隻在網上見過打碼圖的人不同,她可是,和異形面對面過啊!
周文靜沒反應,用刀去挑那截觸手斷裂處的橫截面,先是右手拿刀,接着兩隻手一起握上了刀柄。她皺起了眉。
“好重啊。”從體積和重量來判斷,可能接近一些重金屬的密度。
耳邊傳來沙沙聲。
是徐知夏在踢那些折斷的草,她端着槍很謹慎地巡視,或許過于謹慎了,這讓周文靜想到最近看的一部刑偵片。
那個勇闖娛樂圈的富二代女明星,拿槍的姿勢也是如此謹慎。
越聯想越止不住,周文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就看到面前的徐知夏臉色越來越黑,簡直都要凍住了。
“别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按住自己嘴角去告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