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芸特意請了假在家裡照顧徐知夏,醫生說這三天最好不要動用右手。
沒成想一大早接到了巡安部的電話,讓徐知夏去一趟,有事情要問。
林芸:“家長可以陪同嗎?”
巡安員:“可以。”
為了方便穿脫,徐知夏穿着一排紐扣的白襯衫,格子半裙,她覺得很幼稚,像個初中生。
林芸笑着幫她梳頭:“好多年沒給你綁過辮子了。”然後使壞似的編了個麻花辮,高高翹在後邊。
徐知夏對着鏡子臉都青了,她現在正是追求成熟美的時候,哀嚎着不要麻花辮不要麻花辮。
林芸沒理她。
巡安部裡人滿為患,大廳裡幾乎坐不下,一堆人靠着柱子倚着,還有蹲在牆角的,幾個穿着黑色作戰服的巡安員空着手站在四周。徐知夏看到他們腰後都有個不起眼的槍套,是鼓着的。
她有些緊張起來。
黑色制服的人也很明顯分為了兩撥,一撥看起來更正式精緻,一撥緊繃幹練。後者的服裝是她平時沒見過的,那些人的氣質冷硬到堪稱肅殺。讓她聯想到手指撫摸冰冷槍口的觸感。
徐知夏對巡安部并不了解,她全部統稱“巡安員”。
她來得晚,可是叫号卻在很前面。接下來林芸就不能跟着她了,隻能站在大廳邊緣等待。
“進去。”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在徐知夏前面一個人背上随意一撥,那個人就幾乎是踉跄着走進一間詢問室,接着就露出了後面的徐知夏。
那隻手頓了頓,在空中揮了下:“你去這間。”
她低着頭快步走進詢問室。裡面燈光很亮,桌前坐了兩個人,她坐下發現四周有幾個機器對着她們。
兩個巡安員都是女性,一個年長些一個年輕些,兩人制服不一樣。
年長者掃了徐知夏一眼,伸手在旁邊人桌前點了點:“你來,我去喝口水。”接着就放松似的解開外套,起身出門。
徐知夏注意到留下來的巡安員露出松口氣的表情。
徐知夏也放松了些,對她笑了笑。
那名戴着黑色帽子的巡安員立刻恢複一本正經的模樣,嚴肅道:“姓名。”
“徐知夏。”
“年齡。”
“18。”
“7月10日報警說林河高中門口埋伏了危險分子的,是你吧。”
“是我。”
“說說看到了什麼,詳細點。”
徐知夏疑惑,這都過去幾天了才來問嗎。不過想想外面忙碌成一鍋粥的樣子,又釋然了。
“7月10日中午,12點40分左右,我在校門口和門衛說話,忽然聽到身後有很奇怪的聲音。”她慢慢回憶着說。
巡安員拿着筆:“仔細描述下聲音。”
徐知夏:“就是帶着血的肉磨擦的聲音,那聲音很怪很惡心,你聽到了也會注意到的。而且聽起來數量不小。”
“繼續。”
徐知夏卡了殼。從她聽到聲音,到得知異形埋伏在頭頂,這中間的過程很難描述,她不可能說自己有特異功能,不然巡安部的戰鬥目标應該會從異形變成她。
“聽到聲音我就去看了,看到一個黑色怪物背着袋子在地上爬,爬過了學校的牆。”
“你看到怪物了?說說什麼樣。”
徐知夏伸手:“我可以畫給你。”
巡安員從旁邊拿了紙筆給她。
徐知夏小時候學過點素描,用左手雖然畫不好,也能大緻畫出個形狀。
畫面中異形身軀和觸手全部展開,四排眼珠子方向各異,詭異地排布着。徐知夏畫的時候身上一陣毛毛的。
巡安員皺着眉看了會,“看到怪物,你什麼想法?”
“……危險,我覺得這東西肯定會殺人,而且我想到外面貼的那些通緝令。”
“然後你就在大門口報了警?”
“我還讓保安帶大家從北門出去。”
“為什麼這麼判斷?”
徐知夏一窒,她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問的,而且她該怎麼說。
“因為……我猜怪物埋伏在南門?”
“你心理素質很好,判斷也很正确。”巡安員對着寫下的東西看了會,似乎也看不出什麼,用很正規的語氣說,“但是怪物是不存在的,那是一種未知的野獸,巡安部已經在全力追捕,請不要在網絡散播謠言。”
徐知夏不置可否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