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裡的風還是涼的,陳輕央抱着手臂,聲音淡淡:“不知道,看着挺不好的。定遠王府一定知道她的病症,就看他們那邊怎麼安排了。”
*
天炸驚雷。
光華寺下,官府領隊來清路障的名字叫孫磊,他看到定遠王着實是吓了一跳。
驚的直接從馬上跳下來,呼道:“卑職孫磊,見過定遠王!”
梁堰和已經命探子上去探路了,看了還杵在一旁的一衆官兵,無心理會,“本王隻求捷徑上山,清路障的事交給你們了。”
“是是是!”
孫磊擦了一把臉上的水,扶正箬笠連忙指揮士兵幹活。
這個時候探子下來傳信,“王爺有一條路沒有淤泥,但是落枝太多,太陡了。”
“無妨!”
梁堰和已經翻身下馬,他讓方才那個探子帶路,其餘的人留下來清路障。
比起邊上有淤泥的路,這條路大多是堅硬石塊夯在地裡,加上樹冠深這才沒有塌方,隻不過如果雨在下下去誰也不能保證這條路會不會被沖毀。
而且這條路格外黑暗,随時都有可能踩進那些樹枝之中。
好不容易上來,終能窺見山寺檐角,到了山上梁堰和很快找到香客所居的地方。
他一雙鞋子都是泥,印在路上深深壑壑,他的身上是一件純黑的披風,帽子的地方幾乎遮到了眉眼。
披風上面的水珠順着紋路彙成一股流下來,接着不留半點水痕,竟可隔絕雨水。
梁堰和步履匆忙,過來的路上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外的陳輕央,腳步停頓,心中詫異,“你怎麼在這?”
陳輕央也是震驚不已,這方才還電閃雷鳴暴雨不斷,現下梁堰和卻上來了。
“下山的路通了?”她問。
梁堰和雙目看着她:“我走了一條小路上來,若是雨在下下去那條路不知道還能不能保得住。”
陳輕央歎息:“看來是要在這過夜了。”
梁堰和眉間皺起,問道:“你可有見過玉婉?”
“在過去第二間的屋子,不過這下她睡着了。”陳輕央指了一個方向,同他說。
梁堰和将那件防雨的披風交給身邊跟他上來的探子,說道:“我去看看。”
陳輕央讓開路,便也跟了上去,梁堰和既然親自上來,看來是有辦法救那個楚玉婉了。
果然在楚玉婉服藥之後,蒼白如紙的臉漸漸恢複了一層血色,就連呼吸都平穩許多。
梁堰和目光落在床頭的香囊上,有些眼熟,他問道:“這是?”
陳輕央親自去取了下來,收進袖中,解釋道:“有些安神香在裡面,讓她睡着不至于耗費精力。”
梁堰和一愣,這才想起來他當時似乎扔了一個,不免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低聲說了一句:“多謝。”
兩人共同出了那扇門,剛剛好一個僧人端着一個托盤走過來,“廚房的柴遇了水,晚膳耽擱了一陣,還請二位施主見諒。”
陳輕央接過托盤,道了聲謝。
那個僧人又說:“還有一位女施主的飯菜熱在後廚,若是醒來可去取。”
說完,人便離開。
提早收拾好的房間就是她和楚玉婉那間,現下叫人在收拾一間也不可能。
于是二人便進了一個屋子。
晚膳做的很簡單,是一疊青菜,一疊豆腐,還有兩份素面。
陳輕央一晚上沒用飯的确是餓了,光華寺的素面口味清減,她接連吃了兩口。
筷子夾起一片菜葉子的時候,她突然笑道:“我從小不食葷腥,有一回宮宴之上大宰牛羊,我還因此事被罰了半月禁閉。”